“是的，能尝尝它吗，郁禾？”

泽维尔一向冷冽的眸子变得温柔可人，身后的尾巴微微摆动，只差在脸上写上：“期待”两个字了。

郁禾：对着这种神情，很难说不啊。

洁白的骨碟上，放着一块造型简单的小蛋糕。

郁禾捏起小叉子，切下一块松软的糕点。白色的奶油散发着甜腻的香味，下面的黄色蛋糕胚则是清新好闻的沙棘果味儿。

入口是恰到好处的甜与酸，搭配着绵软的蛋糕胚，柔软地在口腔里弥漫。

“很好吃。”

郁禾咽下这一口，抬起眼，郑重地对泽维尔说道。

泽维尔松了一口气，温和地笑起来，连眉间的刻痕都清浅了许多。

“太好了。谢谢你。”

见着郁禾不明所以的样子，泽维尔蹲下，仰头望着郁禾，神情虔诚。

“我是在元帅的孤儿营长大的。从小我就在想，纯净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

“为什么我们吃的食物，无论是蔬菜水果，还是肉禽蛋奶，味道都那么难吃呢？”

“如果吃得多些，身体和精神海还会发疼。很多兽人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体内积攒的狂暴能量过多，导致精神海暴动，变成异兽，死在一颗颗荒星上。”

“后来我进入学校，图书馆里的藏书里有一本古蓝星的菜谱。那里面无论是图片还是描绘的文字，都是那么诱人，但又和现实格格不入。”

“哪怕我把这本菜谱的内容都背了下来，一次一次的复刻，也做不出上面描述的美味。”

“我以为这辈子都尝不到真正的食物味道了。”

“可是，你出现了。”

泽维尔的目光诚挚，隐隐有泪光闪动。

“你培育的植物能净化狂暴能量，这对兽人来说，是期待已久的救赎。”

“你帮我圆了小时候的愿望，我真的很高兴，只好用自己…的手艺来报答你。”

“我想给你做更多的美食，一直做下去，可以吗？”

那目光太过真诚和炽热，让郁禾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她知道，泽维尔一句关于拯救兽人的话都没说，是不想让她为难。

这个男人身居高位，却还怀抱着这般赤诚的心愿，让郁禾恍然想起之前他第一次对她下跪行礼的时候。

那时，她只以为他是想借着自身背景与她交易，但相处这些天来，确实让她看到了与所想完全不同的他。

“……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达成汝之所愿。”

郁禾思索几秒，郑重回答。

话落，一道金色光芒将她和泽维尔的眉心相连，闪烁着画出一个复杂的印记然后消散成烟。

“这是……”

“誓约已成。”

郁禾对上泽维尔担忧的眼神，安抚地笑了一声。

“无妨，不过是一种誓约手段罢了。”

“与其担心我，不如帮我规划好今后的路。这世界纷繁复杂，怎么走最为简便可行，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郁禾起身，神色沉静，再度成为那个举重若轻的决策者。

“所以，去看看我种的灵植怎么样？”

“……好。”

泽维尔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表白似乎哪里不对，可见到郁禾已经起身，也只好跟上。

灵田里，玄灵草才刚刚冒芽。

郁禾忧愁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