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两句话,就会瞟林婵。
耿老三先坐庄,两万的锅。
三家押钱总额不能超过七成。
一起洗牌,然后耿老三开始垒牌。
我似乎是在看着坐在天门的林婵,其实是在看着耿老三的双手。
暂时没发现问题。
“头一手,大家给个面子,把七成押满!”
耿老三笑眯眯说话的时候,居然还对着林婵挤眼睛。
林婵点燃一支烟,愠声道:“耿老三,你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有那么看人的吗?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咱俩出老千对暗号呢。”
“我没什么,是你太敏感了。”
耿老三倒打一耙。
我都很是无语,更何况当事人林婵?
林婵像是怒了,忽然就押了五千块。
“好样的!可是我还没扔骰子,你急什么?”
耿老三戏谑看着她。
约定的规则是,先掷骰子后押钱。
这样看似可以一定程度预防出老千。
林婵满脸愤懑,心里想的可能是,赢不死你!
耿老三捏起了两颗骰子,倾斜扔了出去。
我惊奇的发现,耿老三扔骰子的习惯,与我相似。
我随便就能扔出自己想要的点数,那么耿老三……
坐在末门的李良,押了五百块。
耿老三有意见:“高度擅长设计发型的李老师,你瞧不起我?”
“五百不少了,一百都能押。老曹这里推牌九,最低注就是100元。”李良说着。
“后生,你钱少,我不跟你计较。”
耿老三看向了曹冬生,“东家,你都收了场地费了,是不是该表现一下,押满!”
“满不了。”
曹冬生迟疑之后,押了一千块。
开牌了。
谁都没有大牌。
耿老三利用点数,吃了末门李良和出门曹冬生。
结果,赔给了林婵。
“我草,赢小的输大的,倒贴三千多。”
林婵头一把就赢了五千块,当然开心。
曹冬生输了一千,看起来很苦闷。
李良输了五百,看似无所谓。
我就有点好奇,李良给人理发,一个月能赚多少,收入够输吗?
几人洗牌之后。
耿老三又开始垒牌。
他的手指头偏粗,看他笨拙的样子,不像是能用骨牌出老千。
他再次扔骰子的时候,我一直盯着看。
更加肯定,耿老三掷骰子达不到出老千的效果。
各家拿到牌之后。
林婵押了三千,李良押了一千,曹冬生押了两千。
庄家耿老三搓牌时,嘴里喊着:“大头六配丁三,至尊牌!”
三个闲家顿时都颓了。
可是,耿老三忽而一声叹息:“又是杂牌,真小!”
大家都看了过去。
耿老三不是什么至尊牌,只是杂五。
林婵看了自己的两张骨牌,嘻哈道:“双板凳,赢你!”
李良笑道:“杂八,我也赢。”
曹冬生将两张牌用力拍了出来:“人牌,我草……”
耿老三满脸黑线,萎靡说着:“老曹,你做个人吧!如果你的人牌给我,我通杀!”
这一把,耿老三又输掉了六千。
锅里的钱,还有一万出头。
如果锅里钱一直够用,一个人最多推两方。
可在我看来,今晚耿老三牌运低迷,估计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不是老千的人玩牌,必须要相信运气。
果然。
接下来耿老三还是输多赢少。
锅里的钱,从起初的两万,变成了不到三千。
曹冬生愠声道;“耿老三,就别一直赖着了,刚才不够一万的时候,你就该下去了,该我了!”
耿老三问他:“你打算多大的锅?”
“一万五。”
“我继续坐庄,续锅到三万!”
“那不行,开始怎么说的就怎么来!”
接下来。
坐庄的人变成了曹冬生。
他们洗牌的时候,我只是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林婵就忽然问道:“董航,你说什么,你也想玩?”
“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免有点懵,本来就什么都没说。
就连心里都没想着上场,只是想坐在一旁观战。
林婵悠然说:“知道你想玩,你拿出点钱来,咱俩算一家。”
“也行。”
我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卷钱,扔在了林婵眼前:“好像刚好是五千。”
“也不知道给自己弄个钱包,下次再去西单,林姐买个钱包给你。”
林婵提到了西单,我自然就想到了君太百货的情景。
我的内心有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从今以后,西单对我来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地方。
母亲出没,我要躲开!
曹冬生微蹙眉头:“董航,如果你要玩,出50元场地费。”
“之前你怎么算的,一个小时20元,预计玩10个小时,一共两百元,如果我再出五十元,你就变成二百五了。”
“你才二百五,今晚你先不用出钱,以后记住了,想玩提前说。”
曹冬生算细账够厉害的。
而且这人玩牌也不笨,或许不怎么会出千,但是善于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