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杀鸡的步虚子,亦微不可察地停了咀嚼的动作,随即无声勾笑,这话若是传给靖王听,靖王的脸色估计也很臭。
只有姜篱视若无睹,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陈伟之沉思了片刻,侧目看着齐氏,他那猛兽一般的神态压制过来,齐氏就开始哆嗦。
这一幕落在姜篱眼底,她一拍惊堂木,“究竟有没有?”
陈伟之摇了摇头,“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迹……”
齐氏猛地大喊起来,“我有,我有,大人,我要求验身!”
陈伟之眉心一沉,立刻抱拳,“大人,小民八年前与她做夫妻时,的确是没有的,若是她离开这些年才出现的印迹又怎么算?有些妇人,到了年纪就长斑长麻子,有些老人长黄斑,还有伤疤这些,也有可能是这几年才有的呀!”
姜篱淡淡一笑,“你不要着急,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具体要看齐氏身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印迹?若是胎记,那是从小就有的,来人,”
姜篱刚要说,找个婆使过来给妇人验身,但现在三更半夜的,婆使早回家睡觉了,只能把春翘叫来,让她带妇人去后堂检查,一定要确定印迹是什么?
妇人离开后,大堂里安静的只有烧鸡被啃食的声音。
姜篱的视线,落在面前写有关键线索的纸上。
方才陈伟之一连说了三个身体外露部位的印迹,如果他说的谎言,那么此人心细如发,心思极深,或可能,这就是个拐卖妇女的骗局。
但是,他又为何直挑齐氏呢?
齐氏长相平平,年纪也不小了,要骗人,也该找长相好年轻姑娘才是啊。
一刻钟后,齐氏回到堂上,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春翘却红着一张脸,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可知道小姐在等她的结果,行礼之后,硬着头皮道,“大人,方才给齐大婶检查,她身上确有一处胎记,鸡心形状水粉色,大小两指宽,在……”
“在何处?”
“在,在这!”
因着春翘站在众衙役和嫌疑人之前,面向姜篱,她开不了口,只能比划,指了指自己的肚腹处,别人看见,只知道她是指着肚子,实际上,那儿已经是接近,
哎呀,好羞耻,不能说!
春翘捂着脸就赶紧跑进了后堂。
姜篱一整个头大,办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丫头,害臊啥呀?不就是小肚子那处嘛。
一拍惊堂木,姜篱沉声道,“春翘姑娘是本官的贴身侍女,她的证词可信,齐氏的肚子下方三寸,有一块鸡心形状的水粉色胎记,两指大小,清晰可见,
陈伟之,你若是齐氏的丈夫,往日行房时,不可能见不着这漂亮的胎记,”
满堂咳嗽声响起,姜篱忍着笑场的冲动,重拍惊堂木,“咳什么,一会你们自己下去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