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莲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新屋盖好,趁着春雨落下来,松松耕地。
她与村民们保证的多元化生态种植不争这两日,言简意赅的交代田叔公和龙里正,“等着本官。”
说罢,提脚往轿子走去。
村民不舍又担忧,如此大雨,县令大人还要冒雨回城,可他们又不敢给县令大人添麻烦,只有赠上雨具,含泪目送。
县令大人,你莫走哇〒_〒
几十里路回到县城,天地之间只有风声雨声。
入城之后,雨打娇花嫩叶,满地残红骇绿。
姜篱让衙役们分散各处去看看,有没有哪家瓦片落了,漏水严重的,也好去帮把手。
她绕城半圈,查看河段两岸民居,并未发生内涝后,才顶着一身湿淋淋的衣裳回到衙门。
春翘赶紧帮她换下官服和水鞋。
步履倒过去,“呼啦啦”往外淌水,还真能养鱼了,官袍膝盖以下都不见本来颜色,尽是泥水污浊。
姜篱从怀中拿出包了几层的书信,干干净净,在这会才有几滴从她发上落下的雨水打湿信封,她小心地抹去。
“官袍我来洗,你也赶紧换身衣裳去。”姜篱将书信压到枕头下,对春翘说道。
“奴婢没事,小姐在河堤上指挥若素,奴婢掌着伞最后都变成自己挡雨了,小姐你再这么拼,我们平南侯府……”
春翘越说越小声,眼眶红湿,想着别家人的小姐就是小姐,自家小姐做个县令是劳心劳累,而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替小姐管管菜园子洗衣做饭, 她恨自己没本事。
在掉泪之前,她忙将官袍一卷,抱着往灶房跑去。
姜篱无奈一声叹,在春翘眼中,她这样就算很拼命了吗?
实则她也想躺平,让县城尽快步入正轨,可是痼疾已久,有些事真的是急不来的。
寻来干净帕子吸干发上水气,半干的青丝不便急着绾高,只让发披散着,换了一身粉绿粉领宽袖长锦衣,系上一条月白色宽腰带,镜前一看,优雅飘逸。
燃香祛祛屋内湿气,在罗汉榻盘腿而坐,盯着老卷宗继续研究。
看了几卷之后,姜篱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为什么要给她找这些时隔多年的未解迷案?
挑战这样一件案子,奖励会很大吗?
即便如此,经年累月,当年留存下来的线索恐怕是微乎其微,这跟去剿匪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完成不了的事?
“啧,这个刘主簿,真是呆板,我让你找老卷宗,你非得给我弄这么久远的案子吗?”
春翘推门而入,带来了一碗刚刚熬好的热姜茶,一看小姐又在看卷宗了,说什么都要看着小姐把姜茶喝完了才出去,省得小姐废寝忘食的。
给小姐捏着肩膀,汇报一事,“方才刘大人在院外徘徊,叫奴婢给小姐告假,说还有一些请柬要送,下午不在衙门。”
“嗯,”姜篱吹着调羹里的热姜茶,看了眼窗外的雨势,渐小了,天也亮了许多。
“春翘,你帮我去前头看看衙役们回来没,问问城里可有哪处地方需要救灾的……”
“小姐,你顾一顾自己的身体吧,”春翘满脸都是心疼,“真有大事发生,差大哥会到月亮门边唤人的,奴婢守在外头,若有人来再给小姐通报,小姐您养养神睡一觉好不好?”
“可他们不回来,我又担心哪儿有事。”
春翘干脆就跪倒了地上,恳求道,“奴婢有话想说,那个什么潘县丞,十天请八天的假,今日如此大雨,也没见他坐衙指挥事宜啊,我家小姐偷个懒打个盹怎么不行了?”
但凡一个跟姜篱能平起平坐的人在此,都要骂她傻了,春翘自知她只是个丫鬟,很多话,没胆说,就只能心疼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