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麟没有解释：“看下去，便知道了。”

台上，在绯儿话音落下之后，一名老妪走上前，对着台下众人笑着道：“我们绯儿呢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她啊，以前可是伺候官家老爷的，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段，亦或是才情，那可都是顶尖的好，今儿念着是第一次来，这起拍价就不定那么高了，只需五两起价，便能抱得美人归，共度余下的美好时光，诸位，都还在等什么呢？快快出价吧……！”

台下众人一听说曾伺候过官家老爷，一个个的都来了兴致。

毕竟他们就算有点钱，那也只是平头小民，对当官的有着天然的羡慕和敬畏，如今有机会能与他们做相同的事，那自然是兴奋得很。

老妪一看台下这反应，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不枉她花费大价钱从其他鸨儿那将人给抢了过来。

“等等。”就在这时，有人站起身，高声喊道，“既是第一次来，也该让我等先验验货才行，断不能鸨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其余看客闻风知意，纷纷跟着附和。

那老鸨身经百战，对此不慌不忙：“那这位客官想要何种验法？太过分的可不行，那是要加钱的。”

“绯儿姑娘容貌一绝，这点自是不假，但是这其余的......”那人将目光落在绯儿身上，上下来回打量，虽未说全，却也让众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怎么的也得让我们一窥庐山，才好放心出价不是？”

绯儿闻言一怔，连忙看向老妪，谁知那老妪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直接笑盈盈地答应了下来。

“嬷嬷......”

绯儿还想说什么，老妪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打断她的话后径直对着台下道：“这位客官所言也是有理，那便让绯儿给你们露上一手，也好让你们知晓，老身我可从来不说假话。”

说罢，她转身背对众人，看向绯儿的眼神中带着警告：“绯儿啊，你也听到了，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绯儿眉眼低垂，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虽已堕入风尘，可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

老妪见状走上前，在对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只见绯儿双眼猛地睁大，透着不可置信：“嬷嬷？！”

她口中的嬷嬷微微一笑，笑容中却不带一丝温度：“记住了，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绯儿嘴唇紧抿，心中惶恐不安。

她望向台下众人，从那些人的眼中，她只看见了淫邪。

最终，她闭了闭眼，口中轻轻吐了一个好字。

接下来的景象简直是刷新了林小鱼的认知。

他伸出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感到一阵难过。

“周大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啊？”他不解，明明人家姑娘都不愿意，还要这样去欺负别人。

周长麟低头饮着茶水，只觉得耳边那些声音聒噪无比，扰得他心情烦躁：“这便是人性。”

林小鱼不是太懂，但他知道，他很不喜欢这样。

这一刻，他为那个叫绯儿的姑娘感到难过，耳边虽依然还能听见对方的娇声细语，他却已经不再感到奇怪。

“周大哥，我不想看了。”他口中闷闷地道。

周长麟放下杯子：“那就回去吧，困。”

林小鱼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垂着眼睛跟随周长麟站起身。

另一侧，小七两眼都凝在台上，正看得起劲。

周长麟伸出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拖起：“回去了。”

“诶……？”小七被拽得一个趔趄，口里惊呼道，“少爷快松手，我要摔倒啦！”

几人从喧嚣的大堂中走出，向着客舱走去。

此时船客几乎都集中在大堂中，整个客舱走廊显得异常安静。

周长麟走在最前方，小七和林小鱼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林小鱼此时已经从先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快走两步来到周长麟身旁，刚要开口，却忽然感到胸前一热。

他低下头想要掀开衣服瞧瞧，心口却在陡然间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慌。

那恐慌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随后便见到一抹银白色刀光自周长麟那侧的客舱中一闪而出，直奔周长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