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想到,当我死亡的消息传到您耳边的时候,会让您无法接受而为之悲痛。
于是我留下这封信,想告诉您我赴死的原因,也希望您能理解我的选择。
......
您和父亲离婚那年,我6岁,自那天起,我开始戴上了这副面具而活着,活得那样优秀而标准,活得不像是个真人,而是圣贤。
我不敢哭,不敢懦弱,不敢落后,不敢大笑,不敢交朋友,我沉默的活着,我虚伪的活着,我真的在活着吗,还是仅仅在表演一个优秀的人生,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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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一定出问题了,但我不敢说,也没有人能听我诉说,当我卸下这副面具的时候,又有谁会喜欢这样一个敏感而脆弱的我呢。那就让我错下去吧,至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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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吃药也无法缓解,我快忍不下去了妈妈,当那些痛苦袭来的时候,好像有亿万条毒蛇在撕咬我,有亿万把快刀在将我分尸,我快要窒息了妈妈。
我真想去死啊,
死了,就感觉不到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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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已经为我自作主张的选择了死期,就在我18岁的生日那天,我的病情愈发严重,我也只能忍到这一天了。
18年前的这天,您为了那个男人受尽苦难的生下了我,18年后,愿我同样能在您的怀里得到救赎。
对不起妈妈,希望下辈子我能在您膝前尽孝。
希望下辈子,没那么痛了。
齐铭,绝笔!
女人抱着那封信跪在地上凄厉地痛哭起来,
八年了,如梦初醒;
八年了,宛若新生。
......
“姐!姐!你怎么了,有我在呢,”
女人抬头,看见妹妹急切地脸,哭诉着:“阿琴,是铭儿,铭儿来信了,我对不起他,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女人狠狠抱住妹妹,声嘶力竭地痛哭起来。
这一刻,她接受了迟到八年的丧子之痛,哭的撕心裂肺。
......
苏唐压低帽檐,目送着路口处的那对姐妹搀扶着远去,逐渐消失在路口的转角,他叹了口气,转头走进小城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