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一声,低声哄着裴纯,抬起头扫了一眼瘦削的茶园管事。
只见那管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禀皇上,草民真的不知道茶园到底是谁的。
草民只知道,咱们茶园每日都需要给城东送去新鲜的茶叶。”
城东?
城东不就是长公主府吗!
裴纯心中暗忖,这次倒是不怎么生气,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看来这人也是太子的手下……
这回,公主娘终于不再哭泣,抬起头,瞧着面前瘦削的管事:“你既知道茶园每日都往城东送茶叶。
可认识平常是谁来运送茶叶,或者是公主府有谁是接收茶叶的?”
那厢,裴纯听到公主娘说的关键词,得到信号,立刻从太后怀中挣脱出来。
搭腔助攻:“就是,你说你是茶园的管事,肯定是能知道到底是谁在运送接收茶叶吧!
你说说,那人是谁?!”
瘦削的管事眼珠一转,想起同僚翟管事说的话,立刻将他的名字提了上来。
“是翟广!与公主府交接的事情都是翟广在办!”
翟广?之前被她亲手捉住的胖管事?
裴纯装作惊讶捂住嘴巴,被袖口藏好的嘴角微微勾起,好悬直接笑出声。
看着敌人傻乎乎的跳进圈套中,还真是好玩呢……
怪不得娘亲总爱用这种方式与人耍心机,真爽啊!
真爽啊!
皇帝沉下脸,心中厌烦给这两个蠢儿子儿子擦屁股。
信国公刚刚得胜归来,岂是就因为一个小小茶园便能轻易扳倒的?
他的两个儿子怎么就这般单纯!
若没有裴鼎得胜的消息,今日说不定还能给长公主府添些麻烦,可惜……
事已至此,不弄清楚怕不是也不行了。
只希望嘉善能识趣儿些,不要太过为难太子与六皇子。
这两个蠢儿子的脸上无光,也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宣翟广!”
胖乎乎的翟广是抖着腿被人拎进来的。
裴纯眼神微动,落向此人的耳后,果然见那里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口子。
“你可曾去长公主府送过茶?”皇帝沉声问道。
“皇上,小人的家人在裴族长的手中,小人不敢反抗啊!
皇上,求皇上救救小人的家人……”
翟广磕头,哀声求饶,他说这话是真的。
他的家人确实是在裴钟的手上。
不过,裴六小姐用了些手段,这才让他吐出了关于茶园的一切。
想起钻进皮肉的蛊虫,还有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在他下身磨蹭,吓得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裴六小姐说,让他回到茶园后,每日都与同僚表示,以后所有给京中达官贵人们送茶的活计都由他亲自来做。
还得说每日都要去城东送茶。
那裴六小姐竟然还给他下了蛊虫,生怕他不说实话。
皇帝皱眉:“这么说,你从未给长公主府送过茶?
那茶园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小人只见过裴钟裴大人!只有裴大人啊!其他人见都没见过啊,皇上!”
翟广哭的涕泗横流,但神奇的是说话内容居然一点都不混乱。
那厢原本安静跪在原地的裴钟瞪大双眼,也顾不上这到底是什么场合,立刻怒吼出声反驳。
“你说什么胡话?!何时只有本官去茶园!”
冯桓的面色也变了,登时朝着太子的方向投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