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不要笑三弟,三弟本就年纪小。再者,你这黑脸大汉,眼角的那些闪着光的又是什么?”
吴靖宇慌乱的摸了摸眼角,嬉笑道,“哥哥莫怪,是风沙,迷了眼,嘿嘿~”
三人把臂言欢,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紫竹林。
这边三兄弟,那边六人行。
晋州城,皇城,御花园,凉亭中。
虽已入秋,但是整个御花园依旧是一副百花争艳的景象。来自各地的名花异草,奇珍异石,装点着这处皇宫后花园。一条人工修建的溪流贯穿整个御花园,或是小桥,或是栈道。
而这处凉亭,修建在溪流的一处转折点,悬空而建,栈道相连,是整个御花园的最中心位置。凉亭底下便是细流积潭,落花随流水,在此处回旋,“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随落花”。而这个凉亭也有一个很应景的名字“曲水亭”。
作为御花园的中心,四通八达的栈道可以让你去往任意一处都能欣赏美景,也可以从任意一处回到此处,静听流水。
曲水亭是一处难得的休息之地。
凉亭不大,中有石桌石凳。而此时不大的凉亭中挤满了人。有站着侍候的,有坐着闲聊的。围着石桌坐着的,是六位神色各异的青年男子。站在一旁的皆是宫女阉人,端茶倒水,摆上几份可口的茶点。
坐在正东位置的是当朝太子曹景风,一身四爪龙袍,面若冠玉,皇气十足。从他左手边依次环绕而看,一身二爪蟒袍面色凶恶的西秦世子嬴政,笑眼莹莹与人无害的南楚世子曹景志,插科打诨笑声不断的大唐世子曹景禹,吟诗作对出口成章的北幽世子刘凤年,默然不语笑而旁观的北海世子曹景琰。
六位当朝贵胄,悠然于此,神情各异,心思不同。
一桌六人每个人手边各有一大杯一小杯,大杯是青瓷烧制,金胎龙纹,用于饮茶。小杯是琼脂美玉,薄如蝉翼,用于饮酒。
这边宫人女婢为众人一一斟满琼脂玉杯,曹景风率先举起酒杯,笑言道,“今天真是难得的好天气,更难得的是我们这帮被世人所诟病的年轻人有幸团坐在一起。话说我们同在晋州这么多天,今天还真是第一次如此齐整的欢聚。如此幸事值得痛饮一杯,来,诸位兄弟,我先饮一杯。”言罢曹景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嬴政毫不犹豫的将杯中的酒仰头喝完,曹景志与曹景禹彼此望了一眼,也是不动声色的将杯中酒喝完。刘凤梧与曹景琰倒是最后喝完的酒,原因无他,不过是这个酒水更适合慢饮。这二人端起酒杯先是鼻下微闻,随后倒入口中,回旋一会方才咽下。
所有人的举动都看在曹景风眼里,这位看似年轻毫无城府,一直是一脸微笑的太子殿下慢慢放下酒杯,目光看向曹景琰,“我这一直处于深宫之中,罕有机会与几位兄弟交流。只是我一直听闻润丰贤弟是举世闻名的精通音律之人,没想到对这酒水也是颇有研究。”
被太子点了名,曹景琰显得有些紧张与慌乱,赶忙站起身行礼回应。“太子说笑了,小弟只是略懂音律,混得一些不争气的名声罢了。”
“哈哈~润丰,放松点,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紧张,快坐下,坐下说。”见曹景琰重新坐好,曹景风继续道,“润丰,你和子歌刚刚品酒的动作如出一辙,子歌这人我是知道的,他是个酒鬼,没少找我要酒喝。”
“咳咳~”无故被提及的北幽世子刘凤梧干咳几声,表情无奈。
这边曹景风继续说,也不去理会,“到是润丰,却是让我有些新认识。”
曹景琰羞涩一笑,“太子殿下,润丰本是不善于饮酒,这品酒的功夫肯定也是无法和北幽世子相比。子歌兄长定是对酒很是了解,很有品味的。我也只是对这酒有些熟悉,所以······”
听了曹景琰的话,曹景风端起已经重新斟满的酒杯,细细看了看,随后恍然大悟的笑了,“原来如此,这酒是北海进贡而来的‘龙延酒’,这酒传言是将百酿的美酒整坛放到北海特有的一种大鱼的体内,要经过数年,重新取出,这酒就变得清凉甘甜,会自生一种特有的清香,有凝神聚气,消除百病,延年益寿的功效。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仙酿,难怪润丰会对这酒的饮法如此熟悉。想必原本在家中,润丰定是每日一坛,只图一醉吧。”
曹景琰赶忙摇了摇头,“这‘龙延酒’酿造极其不易,每年产出不过几十坛,这其中算得上极品的又是少之又少。每年大部分都已经送入京城宫中,即使在北海,臣弟也是饮的极少。”
“这倒是,即使是我每年可领的这酒水也是有数的,原本还想从润丰这里走个旁门,要上几坛,看来是不成了。”
“殿下,这倒是不难,这次父王进京,出去给宫中送的,倒还余了几坛,让我与几位兄长带去。既然殿下在此提及,臣弟也正好趁此机会和几位兄长说好此事。”
“嘿,这感情好,”最先说话的却是刘子歌,显然对于饮酒这事,他是最为上心,“能多给我几坛吗?最近哥哥我家中新娶了一位娇娘子,你也没前去道贺,这酒就当是你的贺礼了。”
刘子歌此话一出,顿时凉亭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显然他婚礼时所发生的事,这凉亭中众人各自心明,如今突然提及,一时无人应答。
曲水亭内,一时间无人言语,针落可闻,氛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