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日本乡村一栋2层的木制屋子,围墙外是遍地的各种各样的农作物,初春的季节里,这些农作物都还深埋地下,没有露出它们的面貌。围墙里面,修着不大不小的一口水井,修葺水井的石头上长了斑斑青苔,看上去这口井有一些年头了。
屋子的外墙新刷了一层油漆,犹如雪一样白,木板的层层间隔在白色的墙壁上分出一条条细小的深色缝隙,灰黑色边沿的烟囱装点着这座纯白色的建筑物宛如童话般美丽。
这样的环境,分明是仙女居住的魔法屋嘛!
屋子里隐约传来“呼”“嗬”的女人喘息声,声音听起来微弱低沉。
从一楼二楼之间的窗户看进去,楼梯上拖着一条长长的猩红色的血迹!一个蒙着半块面具面,露出完整下巴的男人穿着鞋套踩在血迹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足印,足印扁平没有纹路,看样子他的鞋经过特殊处理。
男人缓步走下楼梯,他高耸起肩膀,抻直了脖子,45度俯下脸,那张纯黑色面具下翻出大片眼白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路。
他的身体一抖一抖地抽搐。
男人的左手握着一把缝衣服用的锥子,锥子上不断滴落着鲜血。
滴答,滴答……
转过一楼的转角,一个银发女人正吃力地在地面爬行,她是那样的苍老,手臂上涨起一条条带着节点的青筋,脸上血水汗水混杂密布,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皱纹流到脸颊两侧,在两腮的位置留下大团大团的血污。女人的身体不断渗出鲜血形状极不自然地扭曲着,她的双腿毫无知觉的在地上拖动,像是拖布,把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均匀的扑散在地板上。
她的脊柱被男人切断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最新的新闻,女主播水无怜奈举着话筒介绍最近袭击日本的超级台风“山竹”。
男人缓缓走在她的前面,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襟,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好了,好了,爬了这么远,你也该累了吧。”
女人呜呜哭泣着抓住他的裤腿,抽泣着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男人蹲下去,轻轻挽起她的脸颊,丝毫不因为女人的年龄而失去一星半点的优雅,他就像是对待热恋中的女友,温柔绅士地抬起她的脸,挥舞另一只手臂,连声说道:“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那把锥子猛然刺入腿部动脉,被切断脊柱的女人下肢没有知觉,她毫无所觉地抱紧男人的腿,继续哀求着:“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动脉的血像开闸的水,大股大股流在地上,她哀求的语气渐渐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再没有任何的神采。
男人耸耸肩膀,掰开女人握紧裤腿的手,笑着眯起眼睛,抽动着鼻子,自言自语道:“啊哈,还有两个可爱小朋友。”
他摇晃着身子,每走一步都要把身体躬成“”型,走到一楼卫生间的门前,他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男人的双眼使劲上翻露出了面目可憎的眼白,他浑身的肌肉顿时僵直起来,杀人凶手艰难地驱动左手的两根手指,从裤兜里吃力地掏出一个装着白色胶囊的透明小瓶,他几乎是费劲的全身力气才打开的盒盖,从里面掏出一枚白色胶囊,递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很快,那种肌肉仿佛僵化的抽搐停止了。
男人的眼睛里泛起红色的光芒,他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嘴唇外转圈搅动着,那条舌头长的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他的鼻子。
男人用力吸了口气,张嘴狞笑出声。
他,叫做佐藤信渊,今年43岁,黑衣组织成员,代号帝王威士忌。平时伪装用的身份是日卖日报记者,也是水无怜奈的同事。至于佐藤信渊刚刚服食白色胶囊,他们管那种药叫99,是一种能够让人将长时间处于莫名亢奋状态的新型毒品,与其它毒品不同的是,服用这种毒品之后人并不会完全失去理智。
帝王把脸贴上卫生间门口,那条长长的舌头紧紧粘在门扉上。他睁大了眼睛穿着粗气慢慢转动门的把手,门锁传来“咯噔”一声轻响,门把手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他咧开嘴角,鼻翼反复鼓动着扩张起来,眼睛里的红光越来越亮。
帝王威士忌的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左手指的关节像弹钢琴一样屈伸扭曲,浑身的肌肉因为亢奋不受控制地上下颤抖起来。
帝王威士忌踮起脚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万用钥匙,轻轻捅进门锁。他隆起舌头,睁大眼睛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小朋友,别害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嘿嘿,嘿嘿嘿。”
门被猛地拉开,卫生间里一个小男孩无比惊恐地躲在浴缸里,像鸵鸟一样埋起脑袋,瑟瑟发抖。
帝王威士忌趴在浴缸边上,打开淋浴器,他的呼吸渐渐粗重,那气息仿佛恶魔的匕首,一层层撕裂男孩幼小的心灵。帝王故意调整淋浴喷头的角度,用冰冷的水打湿男孩的身体,男孩冻得抖了一个激灵,仍然毫不做声地继续埋首浴缸,他似乎觉得这样做可以躲过即将到来的劫难。帝王威士忌笑嘻嘻地拍打着男孩的后背,如同慈祥的长者一样语重心长地说道:“男孩子需要勇敢一点,你需要学会如何去保护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你听清楚了么?”
他反复说了几遍,男孩没有任何反应。
帝王威士忌紧紧皱起眉头,没能从男孩身上得到任何反馈让他开始感到不耐烦起来。帝王威士忌眯起眼睛,那双眼睛里射出瘆人的寒光,他忽然咧嘴一笑,猛地刺出锥子,准确的从后背扎入男孩的胸口,男孩的脸上满是泪水,他甚至没有疼痛的反应,一瞬间,他救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思想的尸体。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帝王威士忌摸了摸下巴,不满意地翘起一边的嘴角,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没意思,太没意思,你到死都不愿意挣扎一下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胶皮手套,用胳膊夹住卫生间的手纸,从上面扯下五格纸巾,逐一裁开,用同样的折叠方法折叠好纸巾,塞进手套的指套里,接着把右手伸进手套,这样看起来,戴着手套的右手比左手要大上整整一圈。
“生活不易,生活不易。”
他的嘴里嘟嘟囔囔的,帝王威士忌挑起眉毛,戴着手套的右手重新拿起锥子,反复刺入男孩毫无知觉的尸体上,手套表面很快沾满鲜血。
他把锥子尖上的鲜血在男孩身上擦拭干净,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尖轻轻捏住锥子尖部,沾满鲜血的右手在墙壁上留下一个醒目的硕大掌印。
这个指印比他实际的指引要大上整整一圈!
帝王威士忌右手笔直向下,掌印在墙壁上拖拽出长长的一条痕迹。他最后环顾卫生间,淋浴头没关,男孩的脑袋顶在地漏的位置,头发丝卷进地漏憋住了水位,水位逐渐升高,他的尸体渐渐没入水中。那没特制的硕大血手印留在了非常醒目的位置,帝王威士忌满意地点点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步步重新回到楼梯。
在二楼,还有一个等待他的猎物。
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他舔了舔嘴角,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