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的左手紧紧握住扶手,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渐渐泛白。肖明故作冷静地冷笑着说道:“等警方检验过指纹就会清楚真相!”
轩尼诗摇摇头,肖明已经抛出指纹这个最后的杀手锏。他对着空姐低声说道:“看起来这块手表上已经粘有你的指纹了,米歇尔女士。”
国府田纯上前一步,冷声质问:“这么说你们二人认罪了?”
小衫启治轻轻拉扯国府田纯的袖子,国府田纯回头望向自己警局里的前辈,小衫启治缓缓摇头,示意国府田纯稍安勿躁,国府田纯仰起脖子,收敛气势,后退一步。
米歇尔惊呼出声:“河内先生,这,这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碰过这块手表!”
轩尼诗沉吟着缓缓说道:“我记得飞机起飞不久,很多乘客曾要求你帮他们把手表的时间调整到东京时间。”
多名乘客举起手,作证这件事确有发生。
伏特加也举起手。
米歇尔鼓起鼻翼,坚定地说道:“不,河内先生,我记得很清楚,找我帮忙调整手表的人里没有肖明先生。”
轩尼诗挑起左眉:“找你帮忙的人不一定是肖明先生,”米歇尔立刻肯定地说道:“那些人里也没有乔纳森先生。”
米歇尔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轩尼诗连忙点头,他开口轻声问道:“不要急,米歇尔女士,你是否记得曾调整过一块与这块一模一样的手表上的时间?”
米歇尔沉吟片刻,她的表情多番变换,最终整个人萎靡下来,哭丧着脸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上:“是的,我,我记得有一块很像的表。河内先生,我,我真的没偷手表,我该,怎么办……”
她的双手覆住脸颊低头失声痛哭。
轩尼诗轻拍米歇尔的后背,柔声问道:“米歇尔女士,你还记得帮乘客调整手表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么?”
米歇尔抹掉一把眼泪,声音略有沙哑:“嗯,是起飞不久,飞机刚飞到平流层的时候。”
国府田纯出声打断轩尼诗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有第三名共犯?”
轩尼诗点点头,国府田纯冷声道:“河内先生,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次,你正在做很严重的指控,我劝你最好谨言。”
轩尼诗指着手表说道:“国府田纯警官,小衫启治警官,我相信这块手表上会有米歇尔女士的指纹。”他竖起左手手指,拦住二人的问话,轩尼诗拉出空姐的胳膊,命令道,“把手掌打开。”
空姐打开手掌,她的指尖上泛着淡淡的油光。
轩尼诗说道:“如诸位所见,米歇尔女士负责派发食物,她的指尖上粘染了一层食物的油脂。”
肖明的脸色巨变,轩尼诗看着他的脸冷声说道:“肖明先生,航公法规定,空姐在登机前都会清洗双手,所以可以肯定,米歇尔女士的双手只有在第一次派发食物之后指尖才会沾染到食用性油脂。”
轩尼诗走近肖明,板起脸居高临下俯视他沁满汗水的额头,冷漠地说道:“肖明,你想不想赌一赌米歇尔女士上飞机前没有洗手的概率?”
“如果她没洗手,那块表上的指纹也可能含有油脂成分。”
他俯下身,仿佛恶魔的地狱:“怎么样,要不要咬牙赌一赌?”
肖明摇摇头,颓丧地低垂脑袋,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
轩尼诗示意国府田纯用手铐锁住肖明,国府田纯看了一眼小衫启治,后者微微颔首,国府田纯从后腰拿出手铐准备锁住肖明的双手。
乔纳森突然出声:“喂,你们要做什么?”
轩尼诗的神经骤然紧绷,他转过身对乔纳森说道:“乔纳森先生,你认罪么?”
乔纳森冷哼一声,挑起左眼眶冷声道:“认罪?没罪认什么?”
轩尼诗点点头:“没错,手表上没有你的指纹,监控里没有你动手的画面。可是……”
乔纳森突然插口道:“你说什么都没用,现在的情况是肖明的手表丢失,航空公司有义务帮他把手表找出来。”
米歇尔渐渐冷静下来,她出声反驳道:“那分明是块假表!”
乔纳森笑了起来:“我相信河内下翻到的那块手表是假的,可你们并不能证明肖明的手表就是河内下翻出来的那块。如果肖明能提供购买证明,并且通过监控视频确认他有佩戴手表登上飞机的话,航空公司就有义务帮助旅客找到丢失的物品。”
乔纳森呲出牙齿,反问道:“不是么?”
轩尼诗揉搓眉毛,眯起眼睛。
雪莉好奇地打量着轩尼诗,伏特加瞥了她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的代号是轩尼诗,是2的组织成员。”
雪莉美眸中眼神流转,表情渐渐恢复冰冷,她转过脸平视伏特加,伏特加咧开嘴角露出憨憨的笑容。他的表情看上去憨傻可爱,却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恶心感。
雪莉瞅了面露难色的轩尼诗一眼,略带怨气地扭过头去,盯着窗外层层滚动的白云怔怔出神,她想到自己多年来为黑衣组织卖命的时间里,河内下书中对人生的某些感悟仿佛是浇注荒田的清泉,引起她发自心底的阵阵共鸣,也不断激励着她调整心态,用更大的笑容面对生活。
从刚刚开始,雪莉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她从未想过能够在今天,在飞机上见到河内下本人,也因此当他开始推理时,雪莉破天荒主动站起来帮助轩尼诗。
雪莉悠悠叹出一口气,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白色,苦笑道:“你怎么,你怎么会是组织的成员呢。”
话里饱含失落之情,伏特加瞥了雪莉一眼,嘴角上扬,他的眼神躲在墨镜后面,只能看见嘴角得意轻蔑的笑容。
轩尼诗叹气道:“我本想逐一击破的,唉,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好办法,算了。”
他的双手从耳后捋到脸前,神情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