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前段时间赤螨刚开始泛滥的时候，我就找他们了，让能不能派人来看一下，查查源头。”

“或者借我们几只青鸟，先暂时把这段时间过了，到时候还回去。”

“结果呢，别说答应了，我连管事的都没见到。”

“你说这是人办的事儿吗？”

“我都跟冯家这租了十几年的灵田了，怎么着也算是贡献了不少灵石吧？”

“咱们种的这些怀香草，还得上交固定数额，剩下才是我们的。”

“真就不管收成多少，他们只管自己那点呗？”

王川挑了挑眉，说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去找冯家吗？”

“哪会没有？门槛快踏破了都，结果硬是没一个人来。”

刘明啐了一口，道：“最后逼得紧了，才说了句，他们已经在调查了。”

“结果到现在一个多月了，我反正是没见着人来。”

“他们自己的灵田呢，没遭殃？”王川忽然想起来，问道。

“那可不，冯家家大业大，有阵法守护，自然不怕虫害，只是可怜我们这些散户......”

刘明嘴里念念叨叨，看样子这段时间下来，是积怨已深。

“话说，这虫害不会是冯家搞的鬼吧？”

“当时我去借青鸟的时候，他们一点不松口，只让买......”

王川瞳孔微缩。

这一茬他其实早就想过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只为了卖青鸟，弄出这么多赤螨，影响收成，根本得不偿失。

以如今的泛滥程度，再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因此逼走不少灵农，到时候事情一传开，谁还敢租？

可他们为何不帮忙处理呢？

或者真如他们所说，已经在处理，但源头不在这边？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终于是把灵田中的赤螨给清理得差不多了。

王川满头大汗，坐在灵田边上歇息。

并非是体力不支。

以他如今练气三层的修为，有法力在身，别说弯腰两个时辰，就算倒立站桩，也只不过是手脚略微酸软罢了。

主要是法力消耗太多引起的精神疲惫，这可远比体力耗尽难受得多。

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站在灵田边上，面色难看的络腮胡汉子，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灵田中的怀香草此时已有大片东倒西歪，还有不少被连根扯出来，丢在一边，能清楚看到上面有赤螨啃食的痕迹。

算下来，损失至少一半以上。

“这可如何是好......”

刘明捏着拳头。

除去需要交付给冯家的固定抽成，他也就只能剩下一半。

就那点，再扣除租借灵田的灵石，以及平日消耗。

等于倒亏。

给冯家白干俩月，谁能不心痛。

刘明一晃一晃的，粗犷的脸上满是憔悴，拱手道：

“再谢过王小友了，若没有你帮忙，我的损失至少还要再多一成往上，这虫害当真是糟心。”

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块灵石递过来。

“刘老哥，你这就生分了......”

王川一脸严肃道：“几年前我初入此坊市，你可对我照拂不少，今日除虫，也不过就顺手的事，不必如此。”

听到此话，刘明略微沉默。

他也不是个扭捏的人，通过这几年下来，知晓王川脾性，这番话并非作伪。

只能拱了拱手，将灵石收了起来。

王川脸色这才松了松，随后起身道：“既然赤螨已经清理完毕，我也就不多留了。”

刘明点了点头，“此次相助，在下记住了，等虫害过去，定要请你过来，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好！”

......

在距离灵田不远处，有间普普通通的石屋。

屋门紧闭。

里面陈设简单，石床，石凳，石桌，以及一盏燃烧着的油灯。

火光将房间里照的昏黄。

王川盘膝坐在石床上，手中掐着法诀，轻轻点在额前。

识海深处，一张古朴画卷缓缓展开。

金色流光在画卷上游走，勾勒出一只只奇形异兽。

但它们除了勾勒出形体外，全都黯淡无光。

王川似乎对此早已熟悉，轻轻弹指，青鸟瞬间被收进了画卷中。

不起眼的角落，一只小鸟的图案缓缓成型，散发着淡淡青光。

而里面似乎自成空间，能隐约看到，青鸟在里面寻了处枝丫歇息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图上的金色流光开始逐渐暗淡，而它的气息也随着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