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宴急得在病房前来回转悠,喃喃道:
“犯法的啊,大哥!”
陆湛的脸彻底黑下来,但他无法跟闻折宴解释重生这样听起来荒谬的事实,只能说: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她现在还小,只是让你别跟她起冲突。”
现在还小?
那就是先养着的意思了?
闻折宴对陆湛的评价从“黑心资本家”转变成了“想吃嫩草的老牛”,心里划过深深的鄙夷和担忧。
幸好陆湛虽然脑子坏了但理智还在,不然他真怕陆家太子爷一个冲动就把人抢回来。
不过,陆湛是什么时候把人划到保护圈的?
难道是以前在燕市的时候?不可能吧,那时候才多少岁?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陆湛那时候就把玉送出去了。
闻折宴内心天人交战,站在床边,苦心劳神地回忆着这些年的事情,而此刻陆湛已经在考虑如何帮人铺路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看向一旁就差抓耳挠腮的闻折宴:“你妹妹,是不是要回国了?”
闻折宴还在想虞岁晚的事情,他有一肚子疑问先问陆湛,但根据他对这位陆家太子爷的了解,也明白他一向不喜欢自己插手私事。
问也问不出一个屁来。
闻家虽然近几年发展地很好,但自始至终都是为陆家服务的。
更何况,他总感觉陆湛今晚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眼神,说话的语调,都跟之前有些细微的差别,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察觉出来,像是一潭深泉,由深蓝变得墨黑,叫人再也分不清他眼底的神采。
视端容寂,宛若一潭死水,任凭心里再多想法,面上也不生一丝波澜。
这样的陆湛,平静地让人心生恐惧。
他敛了敛神色,回答道:“小柳下周五应该到京市了。”
陆湛垂着眸子,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资料:“去跟启明要一个新生名额,等她回来,安排我们见一面。”
闻折宴点头,虞家那个小姑娘,貌似就是启明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吧。
陆湛竟是真的上心了,竟然把埋在顾家这么久的人就送到了虞岁晚旁边。
这个“别跟她起冲突”看来不仅是不起冲突啊,陆湛怕是恨不得把东西送到人家手里。
护士敲门进来给陆湛换药,陆湛坐起身来,头上的纱布被一层层取下,由于一天没有换药,伤口处已经有血迹渗出来,将纱布染成一片红色。
他仿若无感,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
闻折宴坐在沙发上,仔细看着这位一起长大的好友,恍地觉察出一抹陌生的感觉来。
仿佛时光在这一刻产生了不同的流速,眼前的男人,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内敛,深沉,沧桑。
此刻他静静坐在床上 明明身边环绕着护士,闻折宴却敏锐地觉察出一丝上位者的清寒与孤寂。
真是疯了,陆家太子爷冷心冷清,杀伐果决。
这样的人,又怎么拥有这种完全不匹配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驱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