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地面结着冰,路很滑,前行不易。
苏芸挑着竹筐,小心翼翼,艰难迈步,一口气走了两个多时辰,期间,她除了给孩子喂骨汤稍停片刻之外,从未驻足休息。
天虽冷,但苏芸却满脸是汗,滴答直流,之所以如此,半因是热,半因虚。
可即便如此,呼呼直喘粗气的苏芸,却还是暗自鼓励自己,咬牙坚持,一步又一步,继续向前而行……
靠毅力,走不多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双腿直打颤的苏芸,虽然还想继续向前,可她却不得不即刻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这样坚持,只会让自己接连摔跤,却并不能多走几步。
虽然天色已经不早,而要走的路却还有很长,但着急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放下扁担,苏芸赶紧查看两个婴儿的情况,一看自己的孩子正睡的香甜,她的心才算稍安,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把箱子合上,用裘皮大衣重新把竹筐包裹严实。
随后,苏芸环顾四周,扫视了几遍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她却还是不大放心,拔出菜刀,握在手中,才敢席地而坐……
苏芸一边大口嚼食烤肉、萝卜、白菜,一边却还耳听目视,注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生怕有什么凶残的野兽突然跳出。
其实,苏芸的担心完全多余,一张熊皮包裹着她的身躯,远看她就是一只凶残的黑熊,一般的野兽,谁敢靠近?
但苏芸的举动,也并无丝毫不妥。
大意粗心害死人,千错万错,小心无错!
腾龙山草深林密,野兽繁多,且极为凶猛,身处如此险恶之地,一双儿女在侧,身为母亲,她怎能大意?
况且,漂泊江湖多年,小心谨慎已不仅仅是个习惯,而是早已经融进她的血脉,渗入她的骨髓,成了她自身的一个特质,变成了一种本能。
……
短暂的休息,苏芸的气息已平复,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但她的状态却依然很差,再多些时间,肯定会好很多,可是,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
因为她才走了不到四十里的路,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漫长的三十多里要走,可午时早过,而冬日的白天又是那么的短暂,夜幕眨眼便会降临,走白路尚且一再摔倒,走夜路,岂不是更加艰难,万一再有野兽袭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白天走的越多,她与孩子就越安全,所以,她不能耽误时间,她必须抓紧赶路。
大约一盏茶时间之后,苏芸起身,扁担放在肩上,挑起竹筐,迈步就走……
走不多久,估计半个时辰不到,苏芸浑身衣衫已被汗水湿透,体力严重不济,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双腿直打晃,行三步,摔俩倒,苏芸无奈而沮丧。
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苏芸,心中祈祷,希望老天赐她一个代步工具:“要是有匹马,或是辆马车,那该多好啊!求各路大仙大神大睁眼,有没有哪位能帮小女子这个忙啊?”
“哼哼,白日做梦!你有三牲果品吗?你有香烛油钱吗?这都没有,人大神凭什么帮你?你跟神仙有关系吗?大神是你父母亲人吗?都不是,人大神有什么理由要帮你?神佛从来帮权帮恶不帮善!什么慈悲为怀,救苦救难?欺世盗名耳!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全!你见到的还少吗?求神,浪费口舌罢了!有好话,何不说给自己听?”苏芸心中,神佛多无道,对于自己刚才竟然求他们,她很是鄙视了自己一番。
神佛若真悲悯无私、无所不能,三界岂有灾与恶?
恶人行凶,不惩不处,风轻云淡,说一句时机未到!
好人煎熬,不帮不助,怡然自乐,道一声命中注定!
神佛多骗子,专欺善良与软弱,求他们,便是作践自己,无知!愚蠢!
苏芸心中,对神佛实在没有一丝好感,神佛若不落井下石,她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就在苏芸鄙视自己、鄙视神的时候,她好像突然听到有马蹄之声从远方传来。
侧耳凝神一听,果然没错,的确是马蹄之声,而且,听声音,马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