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三房孤儿寡母的,老三家的又是个什么都不会弄,不会过日子的,大郎随军这么些年都没回来,明眼人都知道,这人还有没有也不知道了,更别提给大郎说亲了。
正常也就等着大郎回来再说成亲的事儿,但是这么些年老大老二家明里暗里虽也帮了不少,但总归还有个孩子要养,谁也不愿多出一点力,索性看准了咸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样子,一合计,咬咬牙凑点彩礼把人家姑娘换回家当个妈子用算了,好歹能照顾照顾一家老小,也甭让旁人说他们做大哥大嫂的不问老三家的事。
如果咸芽儿知道自己即将要处的叔伯兄弟是这样的想法,估计会气的跳脚吧,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人家现在是啥想法。
盖了红盖头,咸芽儿也看不到外面是何光景,只知道外面有着零零散散的来客,村里人也知道,依着咸家的光景来看,这嫁女儿的酒席也是拿不出来的,索性各家都拿了一点出来,在咸家摆了个桌,一家出一个当家的,也算是吃了席了。
咸老汉送女儿出门,手里的旱烟袋不离手,哆嗦着手看着一身红衣的女儿,眼里老泪纵横,就连这身衣服也是她娘的旧货,一想到自己一家子要靠大女儿换粮食,心里就止不住的愧疚。
“好,好啊,鱼儿长大了。”颤巍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咸老汉就没再开口,倒是一旁的李豆花又一个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细碎的让咸鱼儿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哭什么哭,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好哭的,莫把这好日子给哭没了!”咸家奶奶呵斥了一声。
咸鱼儿有些安慰,至少这具身体的娘亲还是舍不得她的:“娘。”咸鱼儿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但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娘您别哭了,红红火火的日子就该开开心心的才是,说不定女儿日后就过得红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