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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在位时期,为了培养更多的魔法师,在各个城邦都定点安置了魔法检测石,凡是检测出体内有“器皿”的孩子,政府都会给予补贴,并鼓励其父母等孩子长到入学年纪后,将其送入当地城邦的魔法学院学习魔法。
而那些“器皿”中有初始魔力的孩子长大后,更是会被直接保送进入首都的皇家魔法学院进行重点培养。
因此当时,民间许多家庭都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位魔法师。
但华哈德上位后不久,便颁布了民间不得学习魔法的禁令,并下令对所有民间魔法师进行剿杀。先帝身前所安置在民间的那些魔法检测石,也全部被各个城邦政府收回或是捣毁。
自此,魔法成为了皇族和贵族的垄断产物。那些民间的魔法师也为了保命,隐藏起他们体内的魔力,四处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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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阿耐杀死三位城区的区长后,便让人强开官库救济难民。
结果却有骑士在官库的角落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魔法检测石,于是骑士便向阿耐报告。阿耐当时正忙于苏巴城的战后重建事物,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阿耐向萨沙宣战,她便萌生了想要在收复军中培养一批魔法骑士的想法。
于是阿耐便想到了放置在官库的那块魔法检测石,她让埃匹德将其运出来,并让所有骑士去触摸这块石头,凡是让石头发光的骑士,都被阿耐挑选了出来,组成了一营和二营。
在这个过程中,阿耐发现每当埃匹德靠近检测石时,那检测石发出的光是最强烈的。
可埃匹德却似乎并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体内拥有一个具有初始魔力的“器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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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埃匹德装糊涂,阿耐直接把话挑明,“一营和二营的骑士纵然有‘器皿’,可他们的‘器皿’内并无魔力,而你是所有骑士里唯一一个具有初始魔力的人。”
埃匹德咬咬牙,他垂下眸子,睫毛落下阴影。
见埃匹德低头不说话,阿耐继续道,“埃匹德,我想让你来一营,和大家一起学习魔法。”
“我想培养你,成为大陆的第一魔法骑士。”
“你愿意吗?”
阿耐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在埃匹德的心上留下重重的一击,他睫毛微颤,向阿耐俯身道,“承蒙殿下抬爱,可臣在魔法方面实在是毫无天赋可言,臣这一生,能够练出最好的剑术便是足矣。”
听了埃匹德的回答,阿耐不再强求,“那你来一营,辅助我处理一些日常军务,总可以吧?毕竟在这里,我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
埃匹德愣了愣,没有拒绝,“臣领命。”
阿耐点点头,“你现在去三营同芦伯和欧勒长官交接一下,然后就收拾好来一营吧。”
“是。”埃匹德应道,随后转身退出了营帐。
阿耐看着埃匹德的背影,隐约猜到埃匹德不愿接触魔法是因为心中有所顾忌......可是,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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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匹德走出阿耐的营帐后,便一路快步离开了一营的营区。走到离一营营区十余米远的郊外后,埃匹德又猛然停下了脚步,大口地喘息着。
一行冷汗从他的鬓角划过。
回忆里,父亲的头颅滚落到看台的一边,那位手拿长剑的士兵脸上溅满了父亲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
看台周围挤满了看戏的人去,哄闹声在耳边久久萦绕。
姑姑斯莉安身披黑色斗篷,罩住了脸和身体。
高大的她站在年幼的自己身后,那双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正在连同自己的身体,一同颤栗。
看台上的那个骑士高举被父亲鲜血染红的长剑,高声喊叫着,语气得意洋洋,“这就是平民,染指高贵的魔法的下场!”
年幼的埃匹德愤怒到了极点,他想要大喊,想要冲上去,用昔日父亲教授他的魔法,杀死那个该死的骑士!
可姑姑紧紧捂住了他的嘴,钳固住了自己的身体。
眼泪和姑姑手心的汗融在一起,湿哒哒地黏在脸上,然后被时间风干成一道道又深又长的疤,烙在埃匹德往后的人生里。
姑姑把自己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她蹲下身来,按住自己挣扎的身体,一双紫眸哀痛地望着自己,声音里是努力压抑着的巨大的悲恸,“埃匹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人知道你有魔力...知道吗....”
年幼的埃匹德看着姑姑那双和父亲一样的紫色眸子,嘴里不断发出破碎的呜咽,泪水像断了线一般从眼眶里涌出。
“呜呜....啊啊啊...唔......”
斯莉安看着眼前的孩子,即心疼又愧疚,她嘴角不可控制地往下,漂亮的紫眸里闪烁着水光。
她将小小的埃匹德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声音支离破碎,“...好孩子...好孩子...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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