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胸中的气长舒而出后,他揶揄道:“不是说好等一百年再喝的吗?”
话虽如此,手上的动作却麻利的很。
上前接过红酒,放置在桌上后便开始拿寻酒杯了。
这个男人向来知道要如何讨好自己,或者…自己是不是也太容易被哄好了?
李谨言边启着酒塞,边愤恨着想。
“今年已满九十九年,特意拿过来,代表着咱俩长长久久。”
坐在岛台旁的周子卿,一脸笑意的看着李谨言。
这让对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启瓶塞的手都停住了。
“你……这词…用的不对吧?还是说,其实你是…?”
李谨言的眼睛和眉毛快拧成了麻花,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想什么呢?友谊长长久久,哪里不对?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这不是在英国。”
听见这话,李谨言这才放了心,连忙用手顺着自己的胸口,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这事儿整的,搞得他好像对这个很敏感似的。
气氛由着刚开始对周子卿的愤怒导致的有些“剑拔弩张”到现在的轻松,李谨言索性放开了揶揄的功夫,不咸不淡的开口阴阳了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来这儿是想跟我探讨,你所谓的——爱情。”
看着被倒进醒酒器里深红色的酒液,周子卿心里明白,还能有心调侃自己,说明心里的怨气已经是消了大半。
既然如此,那就是给自己留出了还能再添点柴火的余地。
“嗯,怎么说呢,是也不是。”
“怎么说?”
“她逃跑了。”
“哦?”
“嗯,一觉醒来就发现不见了。”
“你做的这些事,人家不跑才怪。”
李谨言有些迫不及待。
他等不及这酒完全醒发再尝了,或许醒和不醒之间,会产生别有一番的滋味?
于是,边给自己倒了一个杯底,打算试试口感,边继续吐槽着对方说道:
“让你做这些乌糟事,这下好了,两边没一处念你的好。”
李谨言尝了一口,咂摸咂摸嘴,顿了顿补充道:“是三处,还有我这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商参攀上关系,就这么让你直接给反目成仇了,还搭上我,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你知道给商家洗白这件事情有多难办吗,不然为何李家放着这么大一块香饽饽而不去吃呢?!你知道…”
李谨言被未醒好的酒酸的正吐槽的起劲,被对面伸过来的手直接就捏嘴闭了麦。
虽然前边刚解释了自己的性取向,但这个动作在两个男生之间,还是有些过于暧昧了。
虽然这只是顺手且简单有效的方法而已。
尴尬的收回手,周子卿不得不起身,快步走进浴室去好好的洗洗手。
触碰到男人湿润的嘴唇,虽然是自己的好友,但心中不免还是一阵恶寒。
这下算是彻底验证了,他确实是只喜欢女生。
“经过这几天的排查,已经是抓到了泄密的人。”
洗好手出来的周子卿,将李谨言想要吐槽的话直接堵在嘴边,抢先一步抛出了消息。
想到此处,周子卿眼神一暗。
这是从赌场流出去的人,目前周子逸只是从这个人身上知道了陈橙这么一个小的事情,但......
钱是万恶之源,周子卿不会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也暴露在阳光之下。
至于这个人,那就解决掉好了,送去缅北打工,一举两得。
既解决了问题,同时自己的手还是干净的。
事情不是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周子卿还要好好地排查一下手下的人。
如此一来,人心不稳,想必收益也会因此而受到波动。
想到这里,头不禁的又大了一分——活着真的蛮累的。
“我呢,没多大的野心,没想着把整个周家的版图都纳到我的手下。
一直以来,我希望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活着,不受人欺辱,不受人白眼,在周家不要像个奴隶,受人随意打骂,这些你都知道不是吗?”
眼下的他开始对着李谨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毕竟事情是需要一步步的办,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
听着周子卿开话的李谨言渐渐平缓了起来。
是啊,他是最看清周子卿是怎样活着的一个人。
但这和陈橙又有什么关系?
他若是想,等商岑那边结束,直接将陈橙也送去缅北打工好了,更是便捷省事。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人道。
不过,人道的事他周子卿又干过几回呢?
这次的干红除外。
周子卿像是没看到李谨言质疑的眼神,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继续说道:
“你可知,商岑给我的消息,并不是独家密报?周子堇在家宴上,为了解他妈的围,用这件事情当引火点了。
呵,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消息,你懂吗?
而这消息,被周子堇随随便便就用掉了。所以你觉得,商岑这人是否值得信任,而我要怎么做,才会使我和商岑的这单生意,并不亏损?
再说商家那个洗白的事,你挑挑拣拣的,找几项相对容易的项目去下手不就好啦,你借用李家的名气独立挣的钱,还能为自己打出名号,何乐而不为呢?”
“怎么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
李谨言瞪着周子卿,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如今是越来油嘴滑舌了。
他虽是明白其中缘由和利弊,但依旧不赞同周子卿的所作所为。
毕竟,这个消息没能在周家砸出水花,还有下一件事情。
机会是要靠等的,关系是要靠维护的,没有什么是你想一出是一出,当下用瞎眼的猫去捉耗子的。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李谨言现在只能频繁的送白眼给对方,试图让对方能早点“迷途知返”。
“好了,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说。”
听见这话的李谨言心里猛地一惊,周子卿这是,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