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萤和白雪笙对视一眼，眼中流露惊讶。

“如果你们没问题，我们就开始，如果你们没有办法接受，可以现在提出来。”魏瑶说道。

“魏小姐，你多大？”姜萤问道。

“我十六岁。”魏瑶说道。

“婚配否？”她继续问道。

“不曾。”魏瑶说道。

“那你站在这里，听我们讲这些……是要羞辱我们么？”姜萤顿时升起一阵怒火，被白雪笙拉住。

“这个过程，是你们两个相互进行的，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必须在场。我可以用棉塞堵住耳朵，等到你们有问题的时候，摘下问我。但是我必须在场。”魏瑶道。

“此外，我们三个人起誓，若是此间有人泄露在场的话，死后灵魂破碎，不入轮回。且此生不再拥有被爱的机会。”

看着魏瑶认真的样子，听着这样狠毒的誓言，姜萤都被吓住了。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做，还是不做。”魏瑶问道。

“我发誓。”白雪笙道。

“我发誓。”姜萤急忙道。

“我起誓。”魏瑶开口道。

“接下来，我要宣布规则。”魏瑶指着纸上最开始的两段说道，“首先，排毒的过程非常痛苦，但必须要坚持下来，无论多么难过，也不能离开，否则功亏一篑。”

“其次，作为倾听的一方，不能有任何情绪的表达，更不能言语安慰，倾听者唯一要做的就是冷静和倾听，包容和点头，表示自己在倾听。”

“将这些重复五遍，牢牢记在脑子里，我们就开始。”

“由姜萤开始，先讲述自己发生的事。”

魏瑶找了两把带椅背的椅子，对坐而放，让姜萤和白雪笙对坐。姜萤开始叙述被拐及后续发生的事，白雪笙则静静听着，不时点头，直到对方试图跳过某些细节的时候，开口，请求对方说的更详细一些。

两人之间相距一米，彼此相对。

魏瑶戴着耳塞站在一边，放缓呼吸，试图隐藏自己的气息。仿若自己不存在。

姜萤一开始还不时看向魏瑶，但魏瑶只是静静看着她们。她慢慢进入状态，开始回忆起最痛苦的时候，随着记忆不断深入澄清，她开始揪自己的头发，随即想要起身离开。白雪笙看一眼魏瑶，收到坚定的眼神，立即静下心来，平静要求对方坐下。

“我不知道……他就是把我摁在那里……还要怎么说！”姜萤吼道。

白雪笙面皮都在抖动，却坚定道，“说清楚，摁在那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姜萤扯着头发吼道，“他骂我……他打我……他骂我婊子……他强暴我！”

“说清楚……”白雪笙道。

魏瑶隐约感受到姜萤已经到了极限，然而所谓解除痛苦，就是不断地看清，释放其中的狂躁情绪，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解毒。

“我不知道！他妈的……”姜萤转身看到魏瑶，她明明穿着和她们一样的衣服，像个农家女一样，可她知道她不是，能让官府做事的人，不会是普通人。更重要的是，她干干净净，她干干净净的，从未遭过这样的对待，那一刻她心中火焰灼烧。

她猛地起身，推开想要阻拦她的白雪笙，走到魏瑶面前，抬手狠狠打过一个耳光。棉花掉在地上，恶毒刻薄的声音传来，“你一个贵家小姐，自己的日子过得够好了，还要拿我们的耻辱取乐，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姜萤……魏小姐是为了帮我……”白雪笙拉住她。

魏瑶转过头，她看着姜萤，有些人踏入淤泥中，唯一想的就是把别人拉下一样的泥潭里。所谓建立心理所，或许真的是她的一厢情愿。

“是我打扰了。”魏瑶转身离开，她还做不到伸出脸让人打，才能让治疗继续下去。她还没有那么圣母。

“哎……”白雪笙看着如同疯子的姜萤，“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没看见她在嘲笑我么？”姜萤瞪大眼睛指着魏瑶的身影，“她就是在听我们的伤疤取乐……那个婊子！”

“闭嘴！”白雪笙生气道，“你今日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她将那张纸折好放到袖中，“我先走了。”

紫苏在门口等着，见小姐出来，左脸上有明显的红肿，急忙道，“小姐，你的脸……”

“没事……”魏瑶踏上马车，“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

她将帘子上的薄纱撕下一块，遮住面容。

“她们竟然敢……”紫苏坐在马车里，气愤道，“小姐这般辛苦为她们好……”

“是我想得太好……人生很疼，穿越痛苦会更疼，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魏瑶握着紫苏的手，“如果一个医生给病人切下手指，是为了救他，他真的会感谢么？”

“如果他知道，这是好的，是会感谢的……”紫苏不明所以，只能回答道。

“所以啊……”魏瑶向后倚住马车，“她们不知道，这是好的。”所以反而，会愤怒，会憎恨。

“小姐啊……你这是何苦……”紫苏看着小姐失落的目光，虽则前几日眼底乌青，她的眼睛却是那样亮。

“没事……”魏瑶闭上眼，轻轻道，“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结果，没关系的。”

她睡了一觉，脸颊的痕迹消散得差不多了，就听府上人来报，“有两位小姐在民宅等小姐，说是想要继续昨天的治疗。”

魏瑶有些诧异，她用粉底遮住最后的那点痕迹，看一眼紫苏，紫苏给魏瑶披上衣服，垂着头道，“小姐，这是好事啊，小姐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