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折腾了那次,两日都没敢出门。实在憋得闷了,走到附近花园闲逛,就见白藏迎面走来,急忙转身要走。
“魏小姐……我又不瞎……”白藏开口,魏瑶不得不停下来,转身看看他身后,幸好萧桓不在。
白藏一看她这模样就猜到她的心思,“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书院,向大儒请教儒学经典,最早也得后日才回府里……你那日见王老爷子的事,我可听说了……”白藏竖起拇指,“真的勇!”
“你就别笑我了……”魏瑶拍开白藏的手,“那琴弦尽是悲鸣,你让我弹我是真弹不出……就是,太子殿下当日不太高兴……有没有什么办法哄哄他……”
“流景那是真气得不清……”白藏故意吓唬她,“回来还把茶碗给摔了,哎呦,上好的冰裂纹呢……”
“啊……那我赔个茶碗?”魏瑶咂摸咂摸,问道。
白藏一腔挑事的心瞬间被浇个粉碎,佯装不争气道,“那是茶碗的事么……王老爷子是什么人,陛下见了都要恭敬三分,手下的将领如今都是上将军……你这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随手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难怪……”魏瑶明白过来,萧桓这样的身份,对着王敦只当外孙,却没有一点皇族威严。原来这老爷子虽退居幕后,实则把握着大昭最重要的东西,兵权。
“那怎么办啊……太子殿下于我有恩,我却恩将仇报……”这一辈子她又不能再替他稳固权力,可前世,他醉心政事,也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魏瑶叹一口气,有些烦恼。
“流景他脾气好,过几日也就忘了……走,我带你去见个人……”白藏拉着魏瑶往外走。
“渡表哥,你这儿还没好?”魏瑶看着趴在床上的王渡,啧啧两声,“不是说要带殿下去书院参观……”
“大夫说了……我这后背骨头都打裂了,得好好修养几天……”王渡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
“噗嗤……”魏瑶翻了白眼,给白藏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明白,一巴掌就拍在王渡后背上。
“哎呦!”王渡猛地撑起来,怒道,“你干嘛……”
说完,意识到不对,又赶忙趴下去。
“几板子戒尺能把人脊骨打断,渡表哥你但凡有点儿常识,也说不出这话……”也就其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由着他胡闹罢了。
魏瑶从旁边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咸甜的蛋黄裹了一层酥皮,味道很是不错,顿时眼前一亮,她知道要怎么道歉了。
“这还不是为了躲着不去书院……我一听夫子说话就头疼……”王渡整个人埋在枕头里,声音嗡嗡地传出来。前几日说让自己带着太子去书院,不过是随口一说。太子的身份,自己父亲肯定要亲自陪同的。连他姐姐都日日去书院送吃的,家里没一个人关心他的伤势。
“你既然好了,不如带我们出去逛逛……”魏瑶说道。
“那你可算找对人了……”王渡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快速穿好衣服,速度堪比猴子上树,他眉飞色舞道,“太原郡到处都是书斋,没意思透了,不过临近郊外的地方,晚间有集市。今日刚好十五,还有杂耍呢……”
“表哥恢复真快!”
太原郡东郊的晚市,黄昏染红了天边的流云。
王渡带着白藏和魏瑶,挤进热闹的街市,魏瑶刚从人群中蹿出来,就被不远处的流火吓了一跳。“别怕,这是冷焰,寻常烧不到人……”
魏瑶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又被扯住,从另一边玩平衡木的角落钻了出去。
王渡像只到处乱撞的小鹿,拉着魏瑶转过一个又一个摊子。白藏拿着折扇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看着前面两个人,想起自己以前养了一只金丝雀,后来觉得一只太孤单,就又买了一只作伴。本以为新来的鸟儿会被立立规矩,谁知道刚入笼,早先的那只灵雀,就把自己碗里最宝贝的珍珠玉石,都叼了过去……
“哇哦……”王渡戴着一张无脸人的面具,朝着魏瑶张牙舞爪。
魏瑶逗得哈哈大笑,这种用陶泥做的面具,上面画着怪诞的妆容,也是京都节日前后最时兴的玩具。她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糖人上,手艺师傅还在匆忙捏着,台子上插着的,已经被来往游客都搜刮走了。
“来一个糖人么……”王渡见魏瑶看着发愣,凑过来问道。
“不用……就是想起了之前的糗事……”魏瑶摇头道。
“表妹的糗事……能有我的多……说来听听……”王渡一脸不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