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自然不知道这好东西是什么,眼见着壮汉转身,站在柜子面前,打开,仔细翻找。她快速用金片割开绳子,悄悄拿了瓷器,趁着壮汉不注意,猛地敲在他头上。
她自小跟母亲学过人体的一些基本常识,知道攻击后脑下方容易致人昏迷。
那壮汉还没开场就被打晕,身体后仰,被魏瑶顶住,缓缓放到地上。
门被封死了,出不去,魏瑶打开窗户,兰茵坊临水,外面就是流经的沧澜江分支,跳下去或许还有活路。
这样想着,魏瑶自高楼一跃而下,随即被冰凉的湖水裹住全身。然而兰茵坊的范围比她想的要大,整条街都是坊里的生意,岸边站满了打手。魏瑶跃下的瞬间,就被人发现,随即岸边吵闹起来。
身体筋骨被刺骨的寒意裹挟得失去知觉,她咬着牙,双脚一蹬,快速浮出水面。济州不同于京都,这里水性好的大有人在,她必须尽快上岸。然而灯火通明的夜里,她身处湖心中央,两侧是即将下水的打手。上岸的路几乎被封死了。
慌乱之间,一条装饰华贵的船舫缓缓划了过来。隔着帘子,隐隐能听见里面轻歌曼舞。
没得选了。魏瑶当机立断,快速向着船舫游过去。
贺春正坐在船舫里听曲,突然船舫猛地向右一歪,酒水洒在他的胸膛上,顿时怒道,“怎么划船的!”又不是第一次划桨,又不是海面,怎么会这么颠簸。
那船夫在舱尾,不知道船头发生了什么。
还未告罪,一个湿漉漉的女子掀开船头的帷幕,闯进船舱中,不待贺春反应过来,就快速道,“这位公子,我乃京兆御史大人千金,路遇歹徒拐至此处,要将我发卖给兰茵坊,求公子相助,待回到京都,家父必有重谢……”
魏瑶一口气说完,这才抹一把脸,露出容颜姣好的面容。
“九爷……哪里来的疯子……”身边的乐姬看魏瑶浑身湿漉漉的,兰茵坊的衣服轻薄,沾湿后贴在身上,随着胸膛起起伏伏,勾勒出玲珑身段。这哪里是来求救,简直是来抢人!
“小娘子……”贺春何许人也,自十六七岁就混迹风月,仗着家里的金山银山,温柔乡里待了足足十年,寻常的乐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只一眼,就看出魏瑶是个良家女子。
魏瑶并不知道,自己找的活路,比死路更糟糕。
“纵然济州上阳郡,离京都所在的渝州近些,也足有三四百里,你一个小女子,如何被拐到这里来?”贺春走到魏瑶身前,细细打量道。
魏瑶忍受对方无礼的视线,硬着头皮道,“我在京郊遇到了盗匪,是那盗匪为了换银子,才把我卖到兰茵坊的……公子,我是官家千金,我父亲在朝中颇有人脉,公子若今日施以援手,他日京都行商,定然也会畅通许多……”
贺春看着眼前小娘子年纪不大,倒是很懂得以利诱之的商贾之道,饶有兴致地抬起她的脸颊,“可惜本公子家财万贯,京都的商铺也不要人照拂……何况寻常盗匪怎么敢劫掠官家千金,必然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吧……”
随着贺春的话,咣当一声,船舫撞到了岸边,魏瑶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她看着贺春掀开帷幕,兰茵坊的管事妈妈笑盈盈走过来,顿时陷入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