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安松开长公主,指着这些人怒火中烧对长公主道:“母亲你看看,这个院子都快住不下了,你到底还要搜罗多少人来,我为什么不去学宫了母亲不清楚吗,我连自己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人人都笑我是没爹的野种!”
一番话掷地有声,令长公主红了眼眶,却只声音微颤地小声喊了一声:“安儿。。。”
十四人中为首的乘风上前:“小公子,不可如此对长公主说话。”
李佑安目眦欲裂地转头瞪着他:“滚开!”
乘风的话梗在喉咙里终究没有再出口。他们的身份是面首,没有立场和资格劝说什么。
长公主双手捂住脸默默垂泪,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从指缝大滴落下,半晌颤抖着声音说了句:“是母亲对不住你。”
李佑安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他怎么能这么冲动说出那样的话,母亲心里不知道会多难受。
他强忍着泪意,哽咽道:“母亲,对不起。”
这一幕令十余位面首都有些动容,他们日夜跟在长公主身边,他们有人从李佑安出生就在了,看着他长到这么大,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可是他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是何文峥与萧洛白从各地搜罗来的顶流杀手,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伪装成面首日夜保护长公主与李佑安,他们无法对人言,包括李佑安也不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为掩人耳目,平时都是哪个面首看起来娘哪个跟着长公主,像落星那般整日涂脂抹粉的娘娘腔就能光明正大跟在长公主身边保护她,而乘风这般颇具阳刚之气的男子多是隐在暗处跟随。
即使众人一同出现也不用怕,顶多被人说一句长公主的面首形形色色应有尽有,只是对长公主名声更加有损。
可他们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即使跟了长公主多年。有些事他们也无能为力,比如长公主的感情,比如现在,他们无法插手。
那边李元柔哼哧哼哧赶回前厅,一眼就看见了萧洛白,说什么与常大人相商要事,明明在同女子说话,虽然他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目光冰冷,那也不行!
再看那女子,眼含秋水,都快拉丝了。一看就是在故作姿态别有用心。
火气蹭蹭往上冒,李元柔小短腿倒腾地飞快,生怕那女子眼里的丝被萧洛白接住。
她一把拉住萧洛白站在了他身前,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横眉冷目,浑身散发出君临天下般的气魄睥睨着眼前女子,用极轻蔑的语气对着那女子徐徐开口:“你是在觊觎本公主的夫君吗?”
身后的萧洛白俊眉微挑,唇角勾起。
女子被突然出现的李元柔吓得后退一步,湿漉漉的双眸望着李元柔身后的萧洛白,眼神中夹着期盼,希望萧洛白说点什么来帮她解围。
然而萧洛白对此视而不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只垂眸含笑看着自己的鸡妈妈。
李元柔声音更冷了一分,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她口中迸出:“再看,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睛。”
女子吓得连忙福身再后退一步,声色带着惊恐的颤抖:“公主恕罪。”
李元柔秀眉寒拢:“今日暂且饶恕你,免得扫了长姐生辰宴的兴致,以后离本公主的夫君远一点儿!还不走!”
女子如蒙大赦,再次福身连声称是,狼狈地落荒而逃。
李元柔转头瞪着萧洛白,萧洛白却面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勾出一个浅笑,他将李元柔双手握入掌中包裹起来,温热自他掌中传递到李元柔冰凉的双手,笑着问道:“刚叫我什么?”
这时人群中有些骚动,是长公主携李佑安来了,李元柔回了萧洛白一句:“叫你老六!”就疾步朝长公主走去。
萧洛白怔了一下,回味着这个老六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某种昵称,但是乍一听着感觉又不像什么好词。
治粟内史常大人见李元柔人走了才敢再次凑过来,摇头叹息:“山阳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蛮横跋扈啊,想当年还拔过老夫的胡子,萧大人应该管管她才是。”
萧洛白道:“管不了,我,惧内。”
常大人整张脸皱成一团,脸上的皱纹都扭曲了:“萧大人如此这般,太有损我们男人尊严,必须要重振夫纲啊。”
萧洛白眉目舒展,笑道:“常大人莫不是忘了,不是我娶了公主,是公主纳了我进公主府,公主为君我为臣,管束公主乃是以下犯上。常大人可莫要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