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杜氏!你就是如此养育冯姐姐的遗孤!”
竟敢教林悦娇拿亡母来作筏子为自己谋取利益!
怒极的文国公夫人抓着桌上的茶盏一拍,“啪”的一声,上好的白瓷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一旁文国公府的老嬷嬷急忙上前捧住了文国公夫人的手,就见文国公夫人发抖的指掌间血迹斑斑。
林诗婉见状也连忙将自己的绢帕递过去止血。
一时间,整个屋子乱成一团。
有人上前查看文国公夫人的伤势,有人连忙出门去找大夫。
杜敏鹃腿一软,委顿在地,林悦娇赶忙去扶。
兵荒马乱间,文国公夫人撂下一句“替嫁一事绝无可能”,便匆匆离开林府。
林悦娇还不知自己闯下祸端,正被杜敏鹃抱着哭。
孙夫人只觉得今日诸事不宜,事不可为,也无奈离去。
孙夫人一走,杜敏鹃就拿林诗婉撒气。
“你个孽障给我跪到院里去!若不是你提什么出身,又怎么会有这一遭?!”
杜敏鹃怜惜地抱着林悦娇,声泪俱下道:“我苦命的娇娇儿,都是那不知恩的东西害了你!”
这等无妄之灾对于林诗婉而言再寻常不过,林侍郎不在家,老祖母长居敬萱堂,林府就是杜敏鹃的一言堂。
林诗婉不作辩解,自顾去院里找了块青石跪了下去。
原本林诗婉想借文国公夫人的威势,将自己的出身提上一提,就算她没有证据能够自证身份,也不想再认杜敏鹃为母。
只可惜大将军府已做出了许诺,事情却在文国公夫人这里遇阻。
如今文国公夫人被气走了,替嫁一事落了空,她还得想法子从杜敏鹃身边逃开才是。
马车上,文国公夫人气得心头绞痛,一手抚着胸前。
老嬷嬷劝道:“林府有杜氏在,早不成样子了,夫人您何苦生气。只等将悦娇小姐娶进门,再慢慢教就是了。”
文国公夫人道:“娇娇儿如今只知杜氏,不知亲娘,又被杜氏教成这个样子,我……”
说到伤心处,文国公夫人手里一紧,掌心一痛。她低头就见自己受伤的指掌间缠着一圈绢帕,帕子上绣着极精致的鲤鱼戏荷图样。
那荷花绣得特殊,竟是连茎秆上的刺都用劈得极细的黑色丝线绣了出来。
“这……”
文国公夫人曾经见过相似的绢帕,绣的是鸳鸯戏荷,绣工一样精致,刺也一样醒目。
一般姑娘家自用的帕子,不图绣得像真的,而是想法儿绣得漂亮。
因而她见过一次就记住了,此刻再见到更是讶然。
文国公夫人抓着身边嬷嬷的手,问道:“这是谁的帕子?”
老嬷嬷想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说道:“似是那杜氏的女儿,林诗婉递过来的。夫人您伤得突然,我一时情急失了分寸,竟取用了外面的东西……”
文国公夫人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