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起了他的衣襟,直立在原地,显得身后的影子更加单薄。
南宫琢眼底全是委屈,可怜兮兮地解释着:“如果真是这样,那定然是本王无心之举,希望凤卿姑娘看在本王真心待姑娘的份上,宽容一二?”
姜凤卿瞳眸闪烁,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前世那个温柔体贴的南宫琢,两人真是如出一辙。
她恍惚间想起了前世的几个片段。
“凤卿姑娘,你是本王见过最独特的女子。”
“与凤卿姑娘遇见是缘分,可否请凤卿姑娘一起去赏月楼听曲儿?”
“凤卿,快躲在本王身后,本王定会护你周全!”
“风有约,花不误。凤卿,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姜凤卿,你可与本王一起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姜凤卿!你就是这样做皇后的吗?跟你妹妹比起来可差远了!”
过往种种,犹言在耳。
但姜凤卿此刻脑子里全是南宫琢最后极其冷漠凉薄的声音:“杖杀。”
她鼻尖一酸,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暮色的天空,强忍着不让泪水掉出眼眶。
今日她已经哭了许多次,决不能再为南宫琢流一滴泪。
落日熔金、暮景残光,姜凤卿低头自嘲一笑,声音有些艰涩:“荣亲王身份如此尊贵,何须要我宽容一二?”
闻言,南宫琢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姜凤卿今日似乎是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往日姜凤卿看见他就开始笑,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何曾对他甩过脸子。
“凤卿姑娘……”
南宫琢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姜凤卿强制打断:“今日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我只是有些累了,荣亲王不必多想。”
“也对,你今日失足跳下池塘,又在长春宫被父皇审问了半天。”
南宫琢看她脸色苍白,脖子上的红痕越发明显,认同地点点头:“是应该赶紧回府好好休息,可不要落下病根。本王明日就差人给你送些调理身子的药。”
“那就多谢荣亲王了。”姜凤卿的声音温和平静,却没给南宫琢行礼,也没多看南宫琢一眼,拉着姜夫人就朝皇宫门口的马车走去。
她知道南宫琢现在正一门心思想要给她献殷勤,拒绝也没用,何必多浪费口舌。
没走几步,恍惚间听见长春宫内发出了女子的闷哼声,声音逐渐放大,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求饶,像是在断了弦的琵琶上弹奏,凄惨悲鸣,撕扯着众人的怜悯之心。
姜凤卿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步步走的缓慢而平稳。
她知道那是姜凤华在受刑,就和前世的她一样,被宫里的侍卫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身上。
“凤华姑娘今日定然也吃不少苦,还望凤卿姑娘回府后多去照拂照拂她。”南宫琢站在原地,虽然看着姜凤卿远去的背影,却被凄惨的叫声沾满了心头,竟一时失了言。
姜凤卿脚步一顿,背对着南宫琢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垂着眼皮。
原来这两人竟勾结的这么早,亏她前世还傻傻地听信姜凤华为她嫁进荣亲王府出谋划策。
最终,姜凤卿头也不回地向皇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