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香心里一酸,压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你问她,房间布置喜不喜欢?吃的方面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善?你大老板,最会说话了......"
她暗自对丈夫的反抗感到欣慰,但是很快又想起婆婆的临终遗言,一时之间,苦闷愁绪无法排遣,眼泪滚滚而下,却还是扶着丈夫往门外走。
经过床边,万泰安抱着床柱不肯走。
"听话。招弟进门第一天,你至少要跟人家表示一下欢迎。"
"我已经照妈的遗愿将人娶进门了。我是人,不是生孩子的工具,谁来我都可以。"
赵秀香轻抚丈夫的脸:"我们说好的,一切顺其自然。但是你至少要花点时间接近......"接下来的话却说不出口。
她怨造化弄人,将丈夫揽进怀里安慰。
万泰安将妻子扑倒在床。
杜恩惠走在万宅庭院里,身后传来叫喊声:"杜恩惠!"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她心想:"疯婆子!懒得理你。"假装没听到,不肯停步。
身后那人怒骂:"人笨,反应迟钝也就算了,连耳朵也不行!"
杜恩惠听到这句辱骂,气冲冲的回去找招弟:"倒楣!刚刚踩到狗屎了。"
招弟看了她的神情,很快便明了,倒了一杯茶:"别气别气,来,喝杯茶降火。小心烫。"
杜恩惠接过茶杯:
"刚在路上遇到,还被那张臭嘴熏到。她以前老是说我们寄生在剧团,没本事还天天吃饱穿暖。她现在呢?也没听过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招弟一脸无奈:
"我们跟她一起在剧团待过,住过同一个宿舍,她年纪也比我们大。你不要见到她,老是摆一张臭脸,至少打个招呼。"
杜恩惠翻了白眼:"我们干嘛要怕她?又不靠她吃饭。"
招弟说:
"你不尊重有品德的人,人家不会跟你计较。但是你当面给没品的人脸色看,就跟戏弄老虎没两样,只会招来麻烦。所以你听我的劝,至少做到表面上的敬重。好吗?"
杜恩惠问:"有那么严重吗?我们跟疯婆子不是早就翻脸了?"
招弟看着点心盘:
"当时年纪小。这次再碰面,彼此的身分、关系、年纪都跟当时不一样了。我们可以用新的面孔来对她。敌不动,我不动。我们没必要先亮牌,让别人看出想法。"
她挑起一块绿豆糕:
"不用讨好她、迁就她,但也没必要得罪她。你表面上露出讨厌她的样子,她就很容易对付我们。可是如果我们跟她客客气气,她反而摸不清我们想什么,想找我们麻烦还会考虑一下。"
杜恩惠仍是一脸愤慨,积压多年的怨气,岂能转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