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邻居还不肯散去,天空却降起大雨,这才驱散了人群。
孙开勋夫妻相继钻进车子避雨。
毛羡时对陈妈说:"你进去,门关上。让我知道你跟她多说话,你明天就不必来了。"
招弟苍白着一张脸,原就体力不济,再挨了一顿打,只觉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为了见孙沁越一面,硬挺着身子。
孙开勋夫妻坐在车上,只等陈妈关门。
陈妈见招弟依旧跪地不起,心里很同情,赶紧扶起她,低声说:
"小姐,你听我劝,不要在这里淋雨。我看你气色很不好,你快回去吧。他们家的儿子真的不在这里。我也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招弟搭着陈妈的手,艰难的起身:"拜托告诉我,他在哪?"
正说话间,毛羡时在另一头高喊:"你快进去!"
陈妈望了雇主一眼,面带为难,轻轻解开招弟的手,进入庭院内,关上大门。
孙家座车这才离去。
招弟开始相信,孙沁越真的不在,心想:"你到底在哪?当真背弃我了?我不信!绝对不信!但是你在哪?我找不到你呀!"
她独自站在门口,只觉得双腿踩不到地,张口还想朝屋里高喊孙沁越的名字。
但尚未恢复的体力以及受伤的声带使她力不从心。
继续等?
或许能等到他回家?
还是静静的离开?
她感到体力渐渐透支,于是依靠孙家门外的围墙,心里一团乱,一阵迷离恍惚。
一抬眼,看见杜恩惠。
杜恩惠大老远便看见陈妈跟招弟说了几句话,接着跨进屋内,关上门,大概知道情况不乐观。
她心疼好姐妹的处境,背过脸,偷偷抹去泪水,疾步来到招弟身旁,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招弟,我们回去,好不好?"
招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继续强撑没意义,望着孙家的屋子说:"阿惠,快,去叫一部车来。我快撑不住了。"
杜恩惠忍悲含泪,应了一声:"好。我马上,你坚持一下。"说完朝街上奔去。
招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一路上昏昏沉沉。
昏迷前,她想起赵秀香说过的话:"毛羡时在我面前,甘心当个奴才。"
回去后,发了高烧。
"招弟,医生来给你打针。"
招弟微微睁开眼,又昏沉沉的睡去。
杜恩惠不眠不休的照顾,喂药,喂汤水,再用药酒擦拭招弟身上的挫伤,愤恨不平,暗道:"凭什么打人!下手这么狠!这家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担心不已,想着刚刚医生说过的话:"平常吃绿包,如果再烧起来,就吃红包。"
她拿出药袋里的红包,愁苦的望着昏睡整天的招弟,心想:"吃的药全吐出来,怎么办?"
两人自相识以来,不管招弟受伤或生病多严重,心中仍怀有目标理想和盼望,所以总能抱病或带伤继续工作,还能笑着安慰杜恩惠。
如今,在失去好歌喉和遭遇爱情背叛的双重打击下,往日的勃勃生机,全都不见!
杜恩惠暗道:"招弟从来没有病成这样过。"
她的脑中突然浮上一个念头:"像个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