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招弟年纪小又刚进团,很多事不清楚,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一开始就给人定罪,完全不听人家的解释。"
辜彩凤横了她一眼:"我人好好的在这里,她莫名其妙跑来惹我,我还要跟她说谢谢是不是?"
杜恩惠接口:"阿凤,好了啦,何必平地起风波?招弟都说是误会了。"
招弟一迳的鞠躬道歉:"阿凤姐,是我不对,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吧。"
杜恩惠再说:"对啦,别计较啦,牙齿不小心也会咬到舌头。今天轮到你打扫对不对?我跟招弟帮你做啦。"
辜彩凤心想:"帮忙打扫这种话也不私下说,当大家的面我要怎么答应,分明是虚情假意。"
招弟连连称是:"阿凤姐,我是真心真意的。请你给我机会。不要生气,好不好?"
辜彩凤透过窗口,看见老乐师正往教室走来,不想多作回应,挥了挥手:"好啦,好啦,再说啦。都回去啦。"说完又吹奏起《姑娘十八一朵花》。
经由这个事件,她更加得意自己能吹奏单簧管。
招弟和杜恩惠这才回座。
学员们敲敲打打吹吹玩玩,现场一片嘈杂声和说笑声,老乐师进教室了也没人理会。
老乐师见没人理他,也不生气,拿起单簧管吹起《秋风夜雨》。
曲风哀婉,令在场许多学员,生起身世悲凉之叹。
教室渐渐安静下来。
此曲奏毕,老乐师告诉所有学员:
"下个月初八,有三场西索米。如果大家没意见,就照上次分组的那样。各人吹什么还记得吧?今天就来练一下,找回你的记忆。"
两鬓花白的老乐师虽然操着一口夹带乡音的台语,却与大家沟通无碍。
他很快的发现招弟这张新面孔,趁着大家各自摸索着吹奏敲打时,慈祥的对招弟招招手,将她叫到身边来:"学过什么乐器呀?"
"口琴。"
"这样啊。"
招弟望着他手上的单簧管:"老师,我想学这个。"
辜彩凤暗自冷笑:"你以为吹奏这个容易吗?"
老乐师举起单簧管:"这个啊?这叫乌笛仔。好啊,那边还有一只乌笛仔,你去拿来试试。"
招弟取来一把单簧管,回到老乐师身边卖力吹奏,却怎么也吹不出好声音来。
辜彩凤一脸不屑,暗道:"憨憨的。"
老乐师温和的笑了笑,耐心的教她:
"你看别人吹,好像很容易,这个是有技巧的。先不要管手指的部分,直接握着它,试着用各种口型,想办法吹出好听的声音来。"
他让招弟独自摸索一阵,再从旁修正:
"吹嘴咬得太浅,这部分容易跟哨片贴紧,声音就很难出来。大概咬得长度,就跟你牙齿的长度差不多。这就对啦,很好。记住这个嘴型跟萧口位置。"
他又示范如何拆解和组装单簧管:
"管身越长,声音越低,所以要吹低音就把上下节管拔出来一点。再来要练习腹部呼吸,要多练习找出自己喜欢的声音。"等到招弟能轻易吹响,就开始教指法。
他让招弟到屋外庭院自己练习,接着带领其余学员合奏送葬曲子《Ach wie ist`s m?glich dann》和《Ach wie ist`s m?glich dann》。
一开始有人没跟上,老乐师也不生气,语气温和:
"上个月才奏过一次,大家都忘啦?没关系,多练几回,慢慢的,手感就回来了。大家一起来。Si~Sol~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