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椅子上的温怀蝶起身朝院门盯了许久。
半个时辰前,阎翰云的轮椅过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动静。
停了这么久都不进来,阎翰云在想什么?
书房内,阎管家满脸心疼地望着阎翰云。
除了十几岁那段时间在外征战,阎翰云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从未因为什么事如此难以抉择过。
阎翰云猛地转动轮椅冲到祠堂,双手用力站起来往前趴,在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下。
神情庄严肃穆地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握紧手里的剑坐上轮椅离开了祠堂。
仇不能不报,温怀蝶他也不想杀。
既然如此,那就别管先皇是主谋还是旭昌帝是主谋。
干脆全杀了。
达鸣和阳东紧紧地跟在阎翰云的后面。
关押温建林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温建林咧着嘴抬起头,“温怀蝶的人头呢?”
凌厉的剑光在月光的反射下飞过温建林的脸,瞳孔收缩,眼底充满了战栗。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杀了你。”
温建林一动也不敢动,横在脖子上的剑已经将皮肤割破流出血来。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人是谁了吗?”
阎翰云手中的剑又刺入三分,冷峻的脸部线条勾勒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无论是先皇还是旭昌帝,只要他们全都死了,严刑逼供下,我就不信没人不开口。”
温建林惊到睁大眼睛:“你要造反!”
先皇已经死了,杀旭昌帝那就是造反。
阎翰云冷声道:“你们不是早就笃定本王会造反吗?本王便如了你们的愿。”
温建林知道阎翰云是真的要杀他了,立刻开口说道:“我毕竟是温怀蝶的亲生父亲,一旦你杀了我,你真的确定她不会介意?”
温建林甚至不敢喊得太用力,生怕被剑割断脖子。
阎翰云手臂微顿,眼底一道暗色闪过,他迟疑了。
温建林见状立刻说道:“我不要温怀蝶的命了,只要你能保我一条性命,我就把名单给你。”
阎翰云手里的剑还是没放下,“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名单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建林说道:“温府书房里有一间密室,在那个密室里还有一个密室,当年聊桑城军粮贪污案的所有联络信件都在里面,上面有那些人留下的的笔迹。”
阎翰云厉声质问道:“是先皇还是旭昌帝?”
温建林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是旭昌帝,他想杀死贤王,你父亲和贤王又是兄弟,所以他必须也得死。”
阎翰云手中的剑在发颤,“达鸣,你去把密室里的书信拿来。”
阳东将纸笔摆在满是虫洞和污渍的木桌上,让温建林将那些人的名字写下来。
望着整整写满一页纸的三十八个名字,阎翰云深呼一口气,喉咙都在颤动。
温建林见阎翰云要离开,急忙说道:“你答应过会保我一条命的。”
阎翰云看着手里的信件,只觉得讽刺。
安盼山蒙冤受屈,温建林在背后起到的作用可不小。
他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
“本王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安心等着吧。"
离开天牢后,达鸣难以接受地说道:“王爷,真的要放过温建林?他开口就要王妃的命,就算他死了,王妃也不会恨你的。”
阎翰云抬头看向悬挂在天上的橙黄色月亮,圆的像一块大月饼。
“王妃说想让温家人生不如死,把温建林劫出来后挖掉他的眼珠,割掉他的舌头,砍断他的手脚,做成人彘扔到长鸣街人最多的地方去。”
“本王要让这份名单上的人从明天开始一直活在将死的恐惧中,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