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的余光注意到他的身影,嘴角连忙上扬:“你也是来看姐姐的吗?”
霍垣不想理她,直接绕过两人上楼。
秦玥见女儿受到如此冷待,直接开口嘲笑:“你管他做什么?有的人就是喜欢在毒妇身边打转,等他成为下一个薄宴淮,被害了就老实了。”
“嘴巴放干净点!”霍垣刚上了几步台阶的脚步一顿,他不想跟她们废话,但这母女俩实在太能挑衅人了,他沉下脸,转头,“别以为谁都不知道你们做的肮脏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柔无辜反问,“我妈妈也是被姐姐自私的行为气到了才会这样说,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啊。”
“是吗?”霍垣直视两人,带着若有若无的暗讥,“那就等真相大白吧,我听说薄老爷子已经介入调查了,是真相都不会被埋没,能够埋没只是调查真相的人心,我很想看看谁才是最阴险小人!”
话落,他转身就走。
“可恶!”安柔死死地咬住唇瓣。
“放心,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对付这种人。”秦玥给她顺顺气,“你先按我说的去做,我去找那个佣人。”
套房内。
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在安凝的耳边响起。
她睫毛微颤着缓缓睁开眼睛。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萦绕鼻尖,她现在对这个味道没有从前那么排斥了,只是,这回这味道有点重,让她没来得及消化地想作呕。
安凝朦胧的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怎么回事?
这消毒水的味道怎么这么浓?
“我是她哥哥!我怎么不能进去了?”安胤揪着保镖的衣领子,眼神像要吃人。
“抱歉,这是薄老的吩咐。”保镖不为所动,由着男人动手,坚持主见,半寸都不让。
安胤试图推开两人,奈何在两个彪形大汉面前他就跟个小鸡仔一样:“我看应该是安凝吩咐你们这么做的吧!”
“让他进来吧。”安凝声音嘶哑,嗓子干到不行。
保镖听到声音后,立马叫了医生护士过来。
一群人鱼贯而入,安胤也趁着这个机会挤了进去。
他在看到病床上安凝狼狈的模样后,本能地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只是晕倒吗?
怎么看上去这么惨?比秦玥的脸色看上去惨多了。
医生仔细地给安凝做检查,安凝的目光反倒透过缝隙,落到了自家这位哥哥身上。
她着实是没料到这人会来看她。
她未出嫁之前,和两个哥哥关系都不亲,更别说现在。
“薄宴淮在哪里?”安凝率先开口。
医生的手一顿,没回答。
“你还好意思问薄宴淮?”安胤一听这话,那心里生出来的同情瞬间消散不少。
“他怎么样?”安凝下颚紧绷,指尖隐隐颤抖。
医生发现她状态不对,连忙回头给了安胤一个警告的眼神。
只可惜对方根本就没看懂他的暗示,铺天盖地当着一屋子医务人员和保镖面奋力指责:“你这个白眼狼!你自己自私自利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老公都要害!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问你他现在什么情况!”安凝就算不在乎面子,也不想听到多年不关心自己的哥哥,头一句就是指责她的话,他有什么资格?从而头一次发了飙。
她眼眸里似乎酝酿着滔天怒意,声音冷得让几个护士不由搓了搓手臂。
安胤被这突如其来的彪悍所震慑,梗了梗喉,不敢再嘲。
“说话。”安凝直直盯着他。
“现在还在手术室。”安胤浑身一抖地脱口。
安凝的心在这一刻悄然停滞。
她看向旁边的医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请你们现在带我过去。”
“这……”医生想劝她休息,可在对上她凌冽的眼神后,识趣地让护士推了把轮椅过来。
安凝被护士带到手术室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跟前的老者:“爷爷?你回来了!”
“孩子,你受苦了。”薄老爷子轻轻握着安凝的肩,脸上的关心样与刚才的冷漠完全不同,“怎么不好好休息?身上还痛不痛?”
安凝听见这话,鼻尖一酸:“是我的错,薄宴淮就这次是为了救我。”
“这只是意外。”薄老爷子丝毫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一向严厉的双眸也在此刻温和下来,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慈爱。
“你无需自责,如果他没有救你,我才要找他算账。”
安凝眼眶红红,自责心更甚。
手术室的门忽地传来声响。
医生走出门来:“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要转入加护病房继续观察。”
“谢天谢地。”安凝狠狠松了口气,忍了半天的眼泪悄悄自眼角滑落。
薄老爷子看上去并不意外,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这臭小子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安凝醒了醒鼻尖的酸涩,抱着老人道:“爷爷说得对,有您镇着,他一定不会有事。”
此时,薄宴淮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推向病房。
两人紧随其后。
安凝看到病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忍不住又想哭了,当着爷爷面,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从病房到手术室的一路上,保镖已将火灾发生过程说了一遍。
安凝的胸口胀胀的,一股酸痛的情绪弥漫全身。
她从来没有想过,薄宴淮竟然会在那样的危急情况下,仅仅是为了她而奋不顾身冲进火场。
为了她。
真的是为了她吗。
他不是最恨她的吗?
安凝死死地攥着拳头,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薄老爷子的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示意旁边的管家。
管家适时递上纸巾:“少夫人您放心吧,少爷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好好养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