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甘愿戴上这顶绿帽子了?”安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薄宴淮眸底的温度彻底冷却。
他下颚紧绷:“安凝,你现在惹怒我没好处。”
“既然不愿意离婚,那就把这顶帽子摘掉。”安凝有条不紊地说出打好的腹稿,“这舆论来得太过蹊跷,我相信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你不如在清理的同时顺便查查?”
薄宴淮不傻,在舆论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查幕后黑手。
他只是没有让公关部控制舆论,至于原因……
薄宴淮摸索着手中的钢笔,背靠座椅:“你这么气定神闲,还真是令人意外。”
“不然呢,我该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你帮忙吗?”以前更多的是自嘲,但现在安凝更觉得嘲笑的表情更好看,于是朝薄宴淮露出一抹浅的。
薄宴淮双眸微眯。
不知怎的,他当真是不喜看到安凝这副冷冰冰的表情,活有一种看透尘世,就快皈依佛门的清冷。
“事情闹得大,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安凝坦然,“我也不让你白做事。”
她从包里拿出几瓶刚制作好的熏香,打开。
香味弥漫,慢慢萦绕进薄宴淮鼻腔。
他不得不承认那根紧绷的神经在香味的调和下松软了不少。
“你知道的,现在只有我的香能缓解你的躁郁症,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安凝底气十足。
“合作?你在威胁我?”薄宴淮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很想看透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最近变化这么大。
“看你怎么理解了。”安凝嘴角轻勾,却没有任何笑意,像是挑衅,“不然我凭什么一直为你制香?”
以前是因为爱,满心满眼都想要缓解他的痛苦。
现在呢?
薄宴淮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像是在衡量。
安凝也不急,静静地坐在对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
薄宴淮按下内线电话:“让公关部的人控制住舆论。”
安凝默默松了口气。
对赌成功!
“那我先走了。”安凝留下熏香起身,正欲往外走。
“等等。”薄宴淮叫住她,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香薰,“就你这点量,不够吧。”
“不够就下次再说?”安凝转身,也终于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了,“我无法一次性给你太多。”
薄宴淮听见这话,目光从上到下将她整个人扫视一遍。
安凝捕捉到他这道视线,昨日折腾下的痕迹又开始隐隐作痛。
脸色瞬间就冷了。
“别多想。”薄宴淮微挑眉,“我只是在判断你还能不能穿晚礼服。”
“你要带我去参加宴会?”安凝现在看薄宴淮,一举一动都不怀好意。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几句澄清就可以洗清舆论?”薄宴淮收回视线,看向文件,“去找外面秘书。”
安凝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能邀请薄宴淮出席的宴会必定有许多名流商士。
她若是能抓住机会多结交一点人脉,对以后工作也是有好处的。
安凝权衡完毕,推门出去。
没想到安柔居然还在外面守着没走,见她出来,往她面前一站,趾高气扬:“宴淮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与你何干?”安凝略过她不想废话。
安柔心中的火气更甚:“安凝,你有什么可神气的?你马上都要被扫地出门了!”
“哦?”安凝冷笑,“是因为你在舆论背后推波助澜吗?”
“就算你知道是我,那又怎样?”安柔眼含蔑视地打量她,“看你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昨天宴淮哥哥不会是打你了吧?”
安凝真是恨极了对方这小人得意的模样。
她索性一把拉下了脖颈间缠绕着的丝巾:“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叫打吗?”
密密麻麻的吻痕露了出来,可见男人用力有多猛。
安柔原本轻蔑的视线被愤怒取而代之:“你简直不知羞耻!”
凭什么!
薄宴淮昨日分明看到了安凝出轨的证据,为什么还会跟安凝……
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我知道是你做的手脚,可就算你费尽心机又有什么用呢?”安凝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嘲,像是一把利刃,直戳对方心尖,“就你这跳梁小丑是不可能成为薄夫人的。”
“闭嘴!”安柔眼底骤然迸发出凶意。
“怎么?又想找人来收拾我吗?”安凝眼眸微弯,压低声音,“我还真要谢谢你公开了我的身份,给我送了张好牌。”
安柔眸光一凛:“你又做了什么?”
“不如你自己看看手机?”安凝扔下这话,就朝着秘书方向走去。
安柔看到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涌起不妙。
她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却发现原有的舆论居然换了个方向!
薄氏公关部直接点名几个闹得最凶的营销号发了律师函,与此同时,还直接在公众面前认证了安凝的身份。
安柔气得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嘴里不停轻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薄宴淮怎么可能到了这种时候还要保安凝?
这狐媚妖子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安柔气得浑身抽搐起来,重新回到薄宴淮办公室。
“怎么不敲门?”薄宴淮一张脸冷得很是排斥安柔的直接闯入。
安柔看他对她已经没有半点耐心的神色,整个人如梦初醒。
原本的气势汹汹全部退去,只留下脸面上的楚楚可怜:“宴淮哥哥,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什么?”薄宴淮感受到办公室内的熏香气味被扰乱,烦躁的思绪又重新涌上心头,“出轨一事不能妄下定论。”
“可证据上都写得明明白白啊!”安柔时刻不忘提醒薄宴淮。
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难道说薄宴淮准备包庇安凝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他不是不喜欢安凝吗!
安柔百思不得其解,危机感愈发浓烈:“宴淮哥哥,你最近究竟怎么了?”
薄宴淮见她一副要自己给出答案的样子,很不爽。
他做事情何时要向旁人解释?
但到底是念在往日的情分,薄宴淮并未发火:“安柔,我有自己的考虑。”
“宴淮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姐姐了?”安柔眼眶含泪。
她抬起眼眸,梨花带雨地试图向男人索要答案:“如果当真是这样,你直说便是。”
薄宴淮心尖一颤。
一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定论。
他可以不回答安柔,但竟连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他怎么会爱上那个女人?
安柔的哭泣在这个瞬间和安凝昨日伤心欲绝的画面重合在一起。
薄宴淮的耳边莫名响起安凝那句低声的呢喃:我真后悔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