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悠然摇头,转头看到陆偃,他淡然收回视线,道:“陆侯来接你了,先走一步。”
谢清转身登上马车,镶嵌着琉璃窗的马车摇摇晃晃,自陆偃身边擦身而过。
陆偃看着谢清马车远去,跳下马儿疾奔到白晚意身边,抓住她的手质问:“你跟太子怎么回事?”
白晚意一惊,眼里快速蓄起泪水:“那是太子。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又敢有什么想法?我又怎能拒绝太子邀约?更何况,我这是为了你啊!太子再怎么不受陛下宠爱那也是太子,从龙之功你不想吗?难道你还想着日后被吏部,兵部拿捏?”
白晚意一连几问,陆偃怔愣愣地松开她的手,低头轻笑:“说起来你还是为了我?”
白晚意见他仍旧皱着眉头一脸不信的样子,不耐地深吸口气,再抬眸又满目温柔,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眼角滑落:“偃哥哥,你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扣帽子。”
“那秦氏是轻浮之人,我却不是。当初若不是你身中毒药,我又怎会为你以身解毒,失了名节?我怀了身孕,只能跟了你,我也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却又如此疑心我,真是令人寒心!”
陆偃想起那日自己险些丧命,是白晚意不顾名节,礼教救了自己,心一下软下来,愧疚地抱着她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今天心情不好,迁怒你了。”
“你心情不好就能拿我撒火吗?”白晚意不依,拧身不让他抱。
陆偃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一会儿白晚意才止住了眼泪,又说到寻到了琉璃,白晚意才露出了笑脸:“真的寻到了?”
“是寻到了。只是银钱不够。”陆偃又想起来是为什么找来的了,“你把那些战利品都拿走了?拿去哪儿了?”
白晚意眼圈儿又红了:“你质问我。”
陆偃的火气起了又灭,他无奈叹气,好声好气地说:“如今筹备婚事处处都需要用银子,我去别院拿东西才知道都被你拿走了。几万两银子呢,你好歹给我一些,我好拿去置办聘礼。”
白晚意手一摊,也很无奈:“我也没银子了,那些东西换的银钱都扔在这庄子上了。”
陆偃倒抽口凉气:“几万两!这才多久就都花用了?而且火器方子不是交给陛下了吗?为何我们还要研究?”
白晚意耐心解释:“我本也以为火器方子交给陛下,就省了我们自己研制了,可太子似乎对火器有意思,总是私下找来,我推又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研究。而且工部那边也时常叫我过去问话。”
“若是我们这边的进度跟不上工部的进度,到了那边我又如何做答?”白晚意拉着陆偃的手,让他摸摸自己掌心的剥茧:“你瞧,我手上都起茧子了。我这也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
陆偃心疼白晚意,也心疼银子:“那可以几万两银子,这就花没了?我们边关那么多年都没花用这么多银子。”
内心里,陆偃并不相信白晚意说的话,如果真的是太子自己主动来寻的,白晚意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太子。
这几万两银子,她又藏下了多少?
面对陆偃的步步紧逼,白晚意心中越发不耐,她掰着手指头给他算账:“边关物价几何?京城物价几何?更何况火药不值钱,可火器本身耗费银钱啊。”
“做火器需要的铜铁,都需要大量银钱支撑,烧柴达不到温度,需要大价钱去买煤炭……你若是不信,庄子上有账册,我们去对账。”
白晚意着陆偃往庄子上走,本以为他不会去,谁知他却很顺从地跟随他的脚步进了庄子。
白晚意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