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目光从中围观的人脸上扫过,落在往后瑟缩的陆玲珑身上,她几步上前站在秦婉身边拍了拍她的手:“秦小姐念的往日的情分,不愿撕破脸皮,今日我却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
“退亲对女子名声有碍,对于男方家的影响却也不小,我本不想刻意张扬,却没想到有人往秦小姐身上泼脏水,我不能看着旁人为你我两家背了黑锅。哦,不,我不能看着秦小姐替陆五小姐背了黑锅。”
陈夫人看向陆玲珑,满目不屑:“平阳侯府与我家定亲,因为只是下了小定并未刻意张扬,只等你哥哥陆侯爷回朝后,风光下大定。”
“然而你一个已经及笄的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不说,还如此污蔑你的嫂嫂,更是不知纲常伦理,恬不知耻地大谈兄嫂房中事,败坏你嫂嫂名节,此等女子,我陈家是不要且不敢要的!”
“婚是我要退的,本身当初我们家订婚就是悄悄的,退婚我看在秦小姐的面子上,也想着悄悄的,就当没这回事儿,却没想到你们又来这里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我多少不得不说一句,我陈家就是看不上你的陆家!看不上你们家的小姐。”
陈夫人上前一步将秦婉挡在身后,掷地有声:“我再重复一遍,这婚是我做主退的!有意见,我们可以去御前对峙。”
陈夫人一出现,陆老太君跟陆玲珑两个脸色都变了,一句话都不敢吭。
现在她又说出这样的话,陆玲珑的脸都白了,她这辈子毁了!
陆玲珑身子摇晃,真的想立刻晕过去,更后悔自己今天干嘛要来!
陆老太君面色不变,手死死攥着龙头拐杖,看着站在陈夫人身后的秦婉道:“昨日和离,今日就在家里摆下宴席,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原来是要相看,怎么?陈夫人看不上我家玲珑,看上了我家的弃妇不成?!”
秦婉垂眸看着兀自挣扎的陆老太君,嗤笑道:“我秦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说嘴,我明白告诉你,我秦婉看不上你陆家,看不上你陆家任何人。明知我看不上,你们还要上赶着来找骂,不知到底是谁下贱。”
陆偃自齐静处起来去跟陆老太君请安,却没找到人,一问才知道昨日和离之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今日一早宣武侯府门庭若市,竟是办起了宴席!
陆老太君气不过,带着五妹妹去宣武侯府要说法去了!
陆偃忙不迭往宣武侯府跑,生怕祖母闹起来丢了家里的脸面,更何况五妹妹被退婚合该在家里待着别生事,现在又带她出去干嘛?
陆偃想了一路想不明白,可到了宣武侯府门口,便听到秦婉的话,“从没看上过他”,他看着站在匾额下明媚张扬的女子,心脏莫名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回过神,从人群中挤进去,愤愤瞪着秦婉:“你我和离,自当各自安好,你因为我而在这里羞辱我祖母,这就是你宣武侯府的教养不成?”
秦婉脸色冷下来:“平阳侯好一个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到底是谁羞辱谁你还看不出吗?这是我宣武侯府门口,不是你平阳侯府门口,你们来这里惹事我还说不得半句?”
陆老太君抓着陆偃的胳膊指着秦婉说:“你瞧瞧这恶毒的妇人!昨日和离今日宴客相看,她如此不守妇道,你还念着她好处做甚,你今日就回去找白氏提亲,我倒要让她知道我们陆家宁愿要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也不要他宣武侯府的嫡小姐。”
陆偃皱眉,压低声音道:“祖母,成亲大事要慢慢来,更何况如今我们府上还需要修葺,孙儿的赏赐也没下来,哪里来的银钱办婚礼。”
众目睽睽下,陆老太君不能丢了这个脸面,一咬牙,说:“你放心,聘礼嫁妆,由我来出,定给你们把婚事给你办的风风光光!”
秦婉闻言眼睛一亮,她一抬手,桃夭从荷包拿出珍藏的借条,小心翼翼放到她手上:“哦?你们平阳侯府还有银子吗?那正好,你们侯府还欠我三万两银子,先结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