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犯下如此大案,不光是胡家要抓你,想必那官府也不会放过你。”孙媚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的声音稍停后,冷冽的面孔带着凝重又说道:“这样逃是难以逃掉的,得另想他法才行。”
“哼!你可有法子?”空空儿的声音明显要表达不满,这不满应该是孙媚儿今天没有和杨勉一起回家的缘故。
孙媚儿也清楚空空儿对她不满的根源,并不做理会,应道:“时不我待,马上转向去往浙江或是福建,总之这条直通西北的官道是不能走了。”
“不走陆路,改走水路……”空空儿说道这里,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文姬,压低声音说道:“杨小哥,不瞒你说,谢姑娘和你那弟弟妹妹只能坐马车,这一路下去留下的痕迹就太明显了,速度也提不起来。我们现在朝任何一个方向走,肯定是逃不脱那些追踪好手的,如今最好的办法,找一渡口,走水路才是上策。”
“你放屁!如此大案,说不得由江都官府发的海捕文书以发往炎朝各地了。等我们上岸时,那些官兵早就准备好了牢笼,等我们自投罗网了。”孙媚儿对于空空儿的建议不屑一顾,在她看来如今出了如此大事,又事涉江都胡家,怎能不全国大索?
“你……”
“你……”
…………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如此说来,水、陆都是行不通了,如今朝廷和胡家在明着搜,我们在暗中躲,相对来说对我们还是有利的。”杨勉习惯性的拍了一下脑袋,可这脑袋上有伤,这一拍疼的他是呲牙咧嘴,这脑袋一疼,倒是激起他想出一个法子,也顾不得脑瓜子疼,稍斟酌了一下说道:“空大哥,孙姐,我们就往最偏僻的大山里面走,找一小村先避一下风头如何?”
谢文姬在听到空空儿和孙媚儿争吵时,就来到了杨勉的旁边。听了空、孙二人的争吵后,大体明白是因她和甄氏兄妹俩成为了累赘,而导致了目前的危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暗恨自己没有本事,拖累了杨勉等人。
杨勉在说完刚才的话后,才看见谢文姬站在一旁,忙用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让襟,示意也坐下来。谢文姬见了,苦涩的脸上强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坐下后对着空空儿等人说道:“空大哥,孙姐,是我无能拖累你们了。”
“谢姑娘,你不要这样说,哪能怪你。如今事发突然,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过的,现在为了安全计,当想出一个稳妥法子才好。”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谢文姬做为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他们哪里还有责备她的道理?现听她这样一说,空空儿只能好言安慰。
此后又商议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采纳了杨勉的办法。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此行六人中,只有空空儿和孙媚儿武艺高强,脱身易如反掌。而杨勉虽有火铳傍身,只能起到一时的威慑,其实和谢文姬一样,就是弱鸡一个。当然,甄氏兄妹俩,不在这个问题的谈论之列。
商量毕,杨勉等人不再休息,借着火把的灯光,大概辨别了一下山势,就朝着连绵不绝的群山而去。
在杨勉等人离去不久,二十来骑举着火把,伴随着马蹄踏地闷响声,也来到了这个小镇子里,闹得镇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半个时辰前,江都胡家,灯火通明。下人在管事的安排下,正忙碌的布置灵堂,挂白幔,扎花圈,洒扫着府中小道和走廊。这些下人脸上都露出一片悲色,至于这悲色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不过以胡新国那外表的俊朗和亲和力,加上他从小在豪门长大养成的高贵气质,相信在胡府中还是有很多梦想着某日被胡新国瞧上眼的丫环,这些有梦想的怀春少女心里应该是悲戚的,痛恨那杀人凶手的。
胡家远房的亲戚也派了专人去通报胡新国的死讯,但都对那些远房亲戚打了招呼,不得在外面泄露胡新国的死。毕竟他的死牵涉到胡家的阴私事,这本也是一件没面子、不光彩的事。
胡济民对于幼子的死,本是伤心欲绝,本以为抓住那杨勉和空空儿不需要大费周章。可哪里知道,等他的护卫去抓人时,那杨勉家里已是人去楼空,本是他囊中之物的几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了。等到回报,才去抓杨勉的姘妇——醉仙居女东家,可那女东家却也跑了。忙活了一晚上,人没有抓到,只能是打砸一番聊借以出口心头恶气。
自打砸完后,胡济民回到府里,心里悲怮幼子之死,心中痛恨杀人凶手逃逸,如今在精心筹划之下,却是一无所获。心悲心急之下,哪里还有半点睡意!连夜召集府中的那帮门客商议下一步的办法。
事到如今,事态已然明朗,聚众商议,也只是具化一些下一步的细节。商议后,众门客的意见是:胡新国被杀死亡一事不能再遮掩,反而要大书特书,闹得越大越好。当然,要把这事闹大,肯定是要隐去胡家的阴私面,力求把杨勉勾结老鹰嘴山匪的罪恶放大到极致,并强调其用最惨无人道的手段杀害,受江都人民敬仰的胡家幼子——胡新国。行凶理由很简单——胡新国无意中知道了杨勉勾结老鹰嘴山寨匪人一事,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