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完了!”
护卫们看见胡新国凄惨的死状,心里震惊到无以复加,哪怕是他们见惯了死伤,但对于那一声巨响造成的那个血洞,如今见了也令他们心悸不已。
护卫们倒吸凉气的声音里夹杂着某种绝望的感叹声传来,也不知他们口中的“完了”是看见胡新国的死亡而叹息;还是见了胡新国死亡后,他们因护卫不力而要受到某种惩罚而发出的叹息;或另是为了杨勉如今杀死胡新国后,所要承担某种不能承受之重而叹息。总之在这些叹息发出后,那一众人的脸上都失去了血色,露出一片苍白的容颜。
如今主子已死,当说要杀了对面那两人为胡新国复仇才是正理。可如今不要说能否杀得了那两人为主子报仇,就他们合力对付空空儿都觉得吃力。现在那个杨勉又手持神器在一旁,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哪一个人来这么一下,这种心理压力是他们谁都不愿意承受的。关键是在打斗时,谁还能分心去防备别人的忽然偷袭?还有一个重点则是,杨勉手持之物,连正面都抗衡不了,更不要说是被偷袭了。
沉重的心理压力使得护卫们都盯着一尘道长看,如今是要这领头羊拿主意了。这种事对于一尘道长来说,肯定是不愿承担胡新国死亡这个责任的。他心思电转:目前留下来,胡家会给他什么样的惩罚他心里多少有数,以那胡济民的阴狠,就算是现在不杀了他们,那他以后也会成为对付空空儿或老鹰嘴山寨的炮灰——迟早难逃胡家的算计。
一尘道长这样一想,他的选择也就清楚了。这些年来,也存了不少的银子,也够他挥霍不少年了。并且他又不是江南一带的人,那自己远走高飞,再隐姓埋名的在老家中原一带隐居几年,等到风头过了,再找一家豪门继续过着当护卫这种轻松又赚钱的生活,岂不美哉!
他主意以定,就想着要怎样才能顺利的跑路,眼珠子一转,有了。
杨勉握着火铳站在草地上,在紧紧盯着那伙护卫的同时,也偶尔瞅一眼身旁的空空儿。眼见着那个道土装扮的老鬼隐着身子东挪西移的,想来应该是在商议怎么对付他们两个。又见空空儿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为了应付接下来的的恶战,他可担心空空儿在还没有开打之前,就把血给流干了,如果真成了那样,还打个屁,不如早点投降算了,故此忙开口劝道:“空大哥,你快些包扎一下,说不定这些人等下要狗急跳墙,搞个鱼死网破了。”
空空儿听了,面色凝重的朝他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好,如果那些人敢冒头,你就把他们往死里打。”
他这话无疑是在警告那些护卫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难以活命。
“想要活命,要么打杀了那两人,要么擒了那两人,交给家主后,方能获得家主的宽恕,否则后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空空儿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大家没意见,动手时速度一定要快,只要和那空空儿缠上了,那小子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出手,我则伺机把那小子拿下,想必那空空儿就算是不束手就擒,也只能是逃回那荒野山寨了。”
一尘道长说完后,斟酌片刻,又是如此这般的对身边两人说了些话,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商量好是否动手,定好动手时机。如此过了一会儿,传来都赞成动手的意见后,便各自隐着身子往空空儿的位置潜去。
此时,空空儿正抓住那伙人不敢露面在暗中商议的时机,抓紧时间在身上包扎着伤口。此时太阳快要落下山去了,树林里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杀。”
“杀。”
两道杀声传来,潜伏到近前的四人,以赴死之态朝着空空儿全速扑来。正忙着包扎的空空儿见了,身体朝着杨勉的远处疾退三米,手臂上未扎紧的布条在他疾退那一刻,高高飘起,就如那战场上的旗帜,在激励他奋勇杀敌。
这伙人似乎早就算出他的退避路线,当空空儿刚落地时,身后三道剑光同时刺来,感受到身后那暴戾剑气,空空儿手中短剑一竖身体就像是一个陀螺般的转了起来,一连串的“铛铛铛”声响过,击开偷袭而来的长剑,才堪堪避过长剑透背而过的杀招。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杨勉的视野里,空空儿在那杀声响起时,他的身子就飘然而退,远离自己有一丈远的距离,在落地的那一刻,空空儿就如一个陀螺般被他背后三人打得转圈圈。短暂的惊愕后,杨勉大声吼道:“谁敢在动!我打死谁!”
没有人理会他的威胁,随着正面四人以极快的速度加入战局,又成了以七打一的局面。看着那走马灯似的厮杀,杨勉除了握着手铳的双手在动外,他的身子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住了。看着那厮杀的众人在他眼前身影飘忽,令他眼花缭乱,加上双手因紧张而颤抖不已,此时他哪里敢开枪!
一尘道长见计谋得逞,哪里还会久留,悄悄潜行开去,见无人注意到他,这才施展全力,几个起落,不见踪影。
场中厮杀正酣,时有吆喝声、中招的闷哼声传出。空空儿本就身有多处伤口,又失血过多,现在这一番激战,身上又添新伤,眼看体力不支时,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正围攻空空儿的七名护卫听了,心里除了一惊外,脸上再无刚才的惊吓,在他们想来,应该是一尘道长得手了。以一尘道长的功夫,偷袭一个对武道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杨勉占了那神器之利,可这是偷袭,不是正面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