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在归家的石板路上,染上了一层鹅红色的淡淡光晕。
倚着石壁的路面旁,是向下倾斜着的青草滑梯,通往下方的浅滩。
在暮光的的润色下,本就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便铺就了一层薄薄的浅色柔纱,伴随着岸边野草的随风摇摆,凭空生出几缕倦气。
在这样的氛围下,鸣海清隆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距离东京都繁华街道较远的远山高中,每当放学时分都是这样一副恬淡的样子。没有多少拥挤的车流,也没有太多城市该有的喧嚣,反倒更像是紧邻主干道的农家一般,安静祥和间也不缺少人烟。
耳畔不时有叮铃铃的自行车经过,基本都是同校的学生。他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孤单影只,在不断向下延伸的道路上,共同绘就了一幅满是生活气息的写生图景。
这是鸣海清隆上辈子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确实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
他甚至还有了一些自己的兴趣爱好。
静心聆听音乐的律动,这是他在四下无人时,难得的放松消遣与自我享受。
可惜,今天的这项休闲活动显然是做不成了。
河滩边,三十多个穿着黑色高中制服的学生,正围着三个人,拳脚相加。
不用刻意去瞧,鸣海清隆都能认出那批人是自己学校的。
远山高中的制服,是青绿色的,周边地区就没有和这套制服重样的。
“服不服!我问你们服不服!”
浅滩边,一名穿着高中制服的男子一脚踹在山崎贤二的脸上,面露狰狞。
在他身后,同一个学校的同伴们看好戏一般围在一旁,挡住了山崎他们逃离的路线。
他们是远山高中隔壁学校,九乡高中的不良。
不同于远山还算良好的秩序,九乡是彻彻底底的渣宰集中地,一年也出不了几个能正经上大学的学生,聚集了周边城镇绝大多数还在学龄内的不良。
向其他学校学生收保护费、聚众闹事、暴力飙车,类似这种事情九乡的不良们多少他们都有做过,甚至有好几个人都有案底了。
“服个屁!有种你单挑啊,卑鄙小人”山崎贤二挺一张半肿着的脸,吃力的站起身,却被紧随其后的一拳砸在肚子上,痛苦地再次倒下。
领头的那名男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起,使劲拍了拍他的脸颊。
他是九乡不良们的老大,鬼岛慎三,家里据传是混道上的,手段凶狠异常。
“这就是大势啊,山崎……”他微微笑了笑,随后一把按着对方的后脑勺,将整张脸死死地压在了河滩湿润的泥土上。
山崎贤二死命挣扎,但是挨揍到现在,他残存的力气显然拼不过对方。
“放开贤二!”
身后的同伴想要阻止,却被围成一圈的九乡不良们纷纷踹倒。
“那个,能把你的脏手拿开吗,那个笨蛋看着要不行了啊”
突然,一个听不出多少情绪的声音在鬼岛慎三的身旁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握在了他的手腕上,如同钢筋铸就一般,根本挣脱不动。
冷汗渐渐从额头沁下,鬼岛慎三转过头,看着那张自己事先就已经牢记在心的面孔,嘴角一点点咧开。
“你来了啊,‘远山的霸王’。”
没有搭理对方,鸣海清隆松开手,俯身看着渐渐喘过气来,一脸激动地望向自己的山崎贤二。
“老大,你是来……”
话还没说出口,一记沉重的拳头就印上了山崎的脑门。
清脆的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
没去管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的山崎贤二,鸣海清隆只是自言自语,“再给我添麻烦,下次我下手会更重”
他转过身,看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的九乡不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