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抖穷,女抖贱,小姑娘家家的,抖什么腿。”
叶小蝶故作生气,对大女儿训斥道。
被自己娘亲这么一训,小姑娘乖巧的“哦”了一声?
连忙把两条小腿合拢,学着那些大人们正襟危坐,装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态来。
年轻妇人见此是被气笑了,正想问问你这坐姿是跟谁学来的。
可就在这时,院子外的黑狗是叫个不停,看来是有人来了。
但绝对不会是自己丈夫!
叶小蝶连忙放下手中针线活起身往屋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见到一个佝偻老人站在外面向自己挥手打招呼。
虽然还下着雪,女子却也看得十分清楚。
这不是咱们放牛村的老村长,刘莫闲老爷子吗!
今日怎么有空来自己家了,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村里不是有什么婚丧嫁娶,亦或关系村子安危与修建之类的大事,这老爷子一般不会四处乱跑。
多半是蹲在朝阳巷祠堂边上,每次过路都能瞧见那个抽着旱烟的佝偻老头。
村里人几乎都知晓,这刘老头年轻时从过军,听说还立过战功。
至于是真是假谁也不知晓,反正他自己经常念叨。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被安排到这渝国边境上的放牛村来当村长,不过为人还是有口皆碑。
曾经多次帮着村中百姓修建房屋道路,可每次村民想送些鸡鸭鱼肉作为感谢之时,这老头却怎么也不肯收下,只是口中念叨着:
“村长嘛,虽说不是个什么官,却什么都还得管。”
“如今战事不断,活着本就不易,就别在老朽身上浪费粮食了。”
“老了,老了,也吃不了多少了,都拿回去自个吃吧,啊?”
岩口巷这边大多数百姓是赞不绝口,而黄桷巷那边却有些不同的声音。
说他这是假清高,哪有人不爱财物的?
这般作为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说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当时也有不少村民出来为老村长喊冤,说你们黄桷巷的生意人都是见利忘义之辈。
心里除了金银铜铁这些能压坏脑壳的铁疙瘩,就没几个心是肉长的。
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岩口巷与涟漪巷便成了同盟关系,朝阳巷则独善其身。
两边村民相互之间多有看不惯,不过也并非人人如此。
也就针对少数之人,比如那冯望才与他的妻子张氏。
叶小蝶见来人是老村长,于是连忙加快脚步,将这个发须多有花白的老人请进了屋,柔声问:
“今日老村长怎么来了,可是有关外子之事?”
闻言,老头儿把手中烟杆别至身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件小孩所穿的衣物递到年轻妇人手中,嘿嘿一笑:
“话说你家小女儿也满一岁了吧,正好,我家小孙女快两岁了。”
“这是去年她穿过的小袄,还挺新的,想着就给你们家和涟漪巷宋家那丫头每人拿来一件。”
“唉,都是生来苦命的孩子啊!”
年轻妇人听完有些出神,她本想婉拒对方好意,想了想却还是心怀感激的收了下来。
女子用自己那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摸这件雪白小袄,轻抿薄唇,眸光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