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春今天真的没有来,不过宁玉很理解,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就算她人再傻,就这么一天多功夫,经过大家的口,她也知道,柳迎春虽然也是个村姑,却是个不一般的村姑。
甚至村姑这个名号也只是宁玉仓促下的定论。柳迎春比她要光耀夺目的多。
凭她的手艺,凭她的品性,凭她为人处事,不会随便说说,今天没来,只会是被事情绊住了。
想想就知道,素不相识,每天帮自己,同样受灾,家里却不管不顾,绝不是柳迎春会干出来的,宁玉甚至会有些担心是不是柳家大娘淋病了。
不由的心里生出几分担忧。吃过午饭,宁玉坐在石头上,一边看着几个孩子用茅草编草绳,一边努力在脑袋里搭床。
她小时候睡的那床,是怎么搭的来着?
那种四脚都用石板垫着上面就一块木板放了个薄褥子,人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响的床,竟然现在都做不出来。
因为她没有工具也没有力气砍那么粗的树,再削成木板,如果是用这些木棍,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到不让它们滚动,固定住。
脑袋里只有一个隐约的样子,再往细处想却发现全是浆糊。
唉,如果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穿越,好歹也应该研究研究,现在好了,完全不会呀。
就在这时,听得远处似乎有人向这边走,宁玉放下手里的活计,心理想这个点谁来,她扶着木桩抬头,正看到精神奕奕,单手拉着个板车的柳迎春!
“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会出来?淋病了怎么办?快快进屋!”
宁玉连斗笠都来不及带,就冲进雨里抓住柳迎春的手臂,她只想接过她肩上的绳子,却被反手拉紧:
“快进去,不要磨磨唧唧,这么大的雨你会病才是真的,赶紧进去,我拉了张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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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不敢相信往后看,这板车上用草席严严实实盖着个大板子似的东西,竟然真是张床!!!
“你上午没来,就是在打这个东西?”
“啊,累死我了,这雨还真是不小,不过这山上土被冲的差不多,路上没想的难走。”
柳迎春答非所问,她走进窝棚的一瞬间,似乎挡住了不少光。屋里的亮度都暗了,可几个孩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欢呼一声跑到了门口。
掀开草席,柳迎春沉气丹田。
很大的一张床板,被她轻松从板车上拿了下来。
板子下面是长腿,中间还有一个不小的木箱。
她单手拎着箱子进来:
“等会儿把这火堆挪到门口,你们几个小心不要过来,我把这床装上。”
宁玉再也没话说,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愁的打滚的事儿,柳迎春轻轻松松解决了。
今天她为了拉车方便,穿了男装,长袍前襟掖进腰带,裤腿挽了起来,露出漂亮的小腿肌肉。
连头发都是随手用布条系的,发髻蓬松,雨水浇散几缕,被窝棚里的火烘干了,恰到好处的随意散在她颈窝处,遮住她清秀的眉眼。
熟练的掏出工具,随意用牙咬着白线。墨斗弹了几下,柳迎春确定了床的大小,飞快组装起来。
宁玉又烧了一锅水。
她铺好厚厚的千根草,无患子也放了一大把。
柴胡洗干净了,正放在火旁的石头上烤,叶子微微卷曲,宁玉把柴胡叶,花都摘下来撕碎了,放进小锅里煮上。
福哥搓着手一脸兴奋,围着柳迎春转。
“怎么,想学?”
“嘿嘿,想学,可是我现在凑不出来拜师礼,况且这木匠活学好了,能养活一辈子,一般人不收外徒。”
柳迎春也不再说话,专注的做手里的事儿,但是却把墨斗随手扔给福哥:
“爷们儿是得学点东西,这礼仪不可废,东西有心凑总能凑出来,凑不出来心意到了也行,要不然,累死你姐也撑不起这个家,除非你想让你姐早早死。”
福哥目光一暗,但随着柳迎春的话又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