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康笑道：“建节中郎将所言极是！周文王十二岁而生伯邑考，主公早日成婚，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主公身份贵重，我等皆下属亲友，不宜为媒，应别请长者为之。”

贺突说道：“辽北四郡中，我看耿太守正合适，若再劝通右师，不就正好了吗？”

昔洛说道：“耿太守倒好说话，只是右师多听左师的，恐怕不好说通。”

卫康说道：“四郡之中，除左师、右师和耿太守外，怀德亭侯和鱼梁亭侯身份最贵，两位可与振威中郎将、建义中郎将、建节中郎将一起上书左师，先把风散出去，观其变在再图后策。”

贺突大喜，遂请卫康捉刀弄笔，制作表文，与昔洛、苏莫先行画押署名，又找夏泰、童山署名后，亲赴咸平城，进呈元稚。

元稚看罢，伏案疾书，甩给贺突一张纸，然后转入后堂。贺突拿起纸张，拉住郦奇，问上面写的什么字。

郦奇看了一眼，笑道：“府君写的是‘若求富贵，即行成婚；若举大业，善保卫猛。’”

贺突拿着元稚手书，闷闷出府，径回长乐城，往见扶沈，言见元稚之事，又将元稚手书递上。扶沈骂道：“糊涂，一群武夫！”又道：“我来问你，阿夏汗的汗妃是谁？”

贺突答道：“去岁主公称汗时，明文颁布的，是独孤雁夫人。”

扶沈又问：“赫罗是以什么身份入质洛阳的？”

贺突答道：“是以沓乡侯世子的名义去的。”

扶沈叹道：“汗妃该得的，都已得到，就连天子也都承认她的身份，你们却搞这一通，画蛇添足！”

贺突闻言，讪讪而去，找来苏莫，将前事细述一遍后，即回长岭县。苏莫遂持元稚手书，入见独孤雁，又将贺突之言，重述一回。

独孤雁看过元稚手书，笑道：“妹妹与卫猛之间，只缺一个婚礼。经贺突兜转这一圈儿，可以看出有没有这场婚礼，左师和右师都不计较，也就是说这场婚礼，妹妹与卫猛完全可以自行操办。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多了。”又道：“左师说的对也不对，富贵与大业，妹妹我都是要的。”

见苏莫懵懂，独孤雁又笑道：“独孤部如今可有存粮？”

苏莫说道：“有，去岁攻打桃阳城所得粟豆，除却自用，尚有10余万石。”又道：“桃阳县原是扶余旧地，原有良田20多万亩，被鲜卑人夺去后，撂荒了一半，现有良田10余万亩，虽然只有4000多户扶余遗民，但因咸平郡输入的精良铁制农具、耕牛和汉人的耕种方法，今年复垦全部撂荒地不在话下，秋收时怎么着也能收获粮食30万石。”

独孤雁说道：“桃阳县不在辽北四郡管辖之内，这是卫猛对你我兄妹的厚爱，哥哥切莫辜负了他的好意。”又道：“独孤部既有余粮，哥哥就别闲着，若能打通桃洛水山谷，就越过大鲜卑山，挺进莫贺延洲大草原，收拢原匈奴离散部众，以壮大实力。”

苏莫说道：“妹妹说的极是，我这就回去准备。”

且说独孤雁将卫猛请到自己房间，摒退左右近侍，把元稚手书交给卫猛看过，问道：“左师之书，君怎么看？”

卫猛大窘，满脸通红，一时口吃：“姐姐……这……那，姐姐！”

独孤雁笑道：“即便我是老虎，君还是大将军呢！”又道：“阿夏汗妃除了是一种职位，还是什么？”

卫猛吞咽了一口吐沫，说道：“还是阿夏汗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