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领李无锡一行往客房而去的道童名唤观心,十四五岁年纪,看起来伶俐聪明。
一路上观心口中说个不停,却是把观里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说到那小师弟观清和监院静诲的死,端的是战战兢兢。
袁蔼见状颇安慰了一番,才稳定下来。
当下那观心给李无锡屋内点上油灯,端来洗脚热水,便站立在一旁不语。
李无锡见他不走,于是问道:
“小师傅,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我确实有事想问问道长……不知道道长肯不肯告诉我。”
观心见他和蔼,大着胆子上前,期期艾艾地道。
“哦,这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了,只要我知道的,但问无妨。”
“看道长如此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吧?
我想问问道长,像我这样半路出家实习的,什么时候才能转正?
到转正一共要花多少钱?还请道长不吝告知。”
观心低着头问道,看也不敢看李无锡一眼。
李无锡一惊,他知道如今世俗界生活艰难,好多家庭都挖空了心思将子女送了出家,以求得一个活命。
也曾经跟元朴说过,当了道士喝酒都是开心的,但却不知道这出家也是要钱的!
原来这观心俗家名叫米镜心,乃是山下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与那观清同学,好不容易求了他的关系,才能来观里实习。
但他又不像观清那样有钱打点,是以到如今也还只是打个杂之类的。
这个家庭为他的事情已经弄得无计可施,他也不愿再让家里为难。
如今好容易见到个如此年轻就成为一派宗主的道长,却是冒着危险来问他。
李无锡心软,当下就想照拂一下这观心。
但又一想,这是人家观内之事,自己不便插手。
况且修道界的风气已经整体如此,单凭自己一己之力怕是无法改变。
自己如今虽是一派之长,但帮的了一个,也帮不了全部。
当下只是摇摇头,对那观心说声抱歉,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只觉与茫茫世界何其相似。
自己只不过是繁星中的一小颗,在弱小之时要懂得掩饰自己的光芒,时刻防备着莫名的黑洞侵袭。
自己能够照拂的也就是身边的一片星空而已。
只有等到自己真正成为这片星空的主宰,才能随心所欲,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
摇摇头,挥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回到房中,命金蝉飞回王冠酒店,待明日一早与元朴和大小狐狸一起前来,自己早早歇下不提。
旁边房间内,袁蔼懒懒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单逸夫为她按摩松骨。
左等右等却不见单逸夫前来,气急败坏地回头一看,那家伙却已经自己在一边睡得半死了。
她一把拎起单逸夫的耳朵,大叫道:
“喂,你丫忘了事情了吧,赶紧来给姑奶奶按摩。”
单逸夫睡眼惺忪地道:
“我们不是都已经是夫妻了么,难道我还得做牛做马么?”
“你妹子的,是夫妻又怎样,现在我还是大师姐呢!
今天晚上你伺候好我便罢,如若不然,我把你榨干做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