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下午在蒋家宅邸发生的事。
他一年也回不了一次蒋家,这次回去,也不过为了看爷爷。
蒋老爷子蒋爱国年轻时战功累累,如今年迈一身伤病,却也毫不认输,即便腿脚不便,还是要自己操作轮椅,能自己干的活一样都不假别人的手。
茶室内,蒋明镜拿起茶壶给他斟上茶,放下茶壶时把壶嘴对着自己。
一只干枯的手接过茶杯,随后对面的老人咳嗽了两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两年管华良整个集团,日日忙碌,何必在分心与你那个弟弟和后妈计较。”
蒋明镜倒水的手顿了顿,放下了茶壶,冷淡道:“爷爷,究竟是我同他们计较,还是他们同我计较?”
坐在轮椅上的蒋老爷子,喝了口茶,眯了眯眼:“孝闲他确实不懂事,被他那个女人惯坏了,但你也不用把他送入狱中,他好歹是我们蒋家的子孙,难道真让他坐牢吗?”
蒋明镜笑了笑,侧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董叔,董叔立刻领会,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放在桌上。
“这是他蒋孝闲所有的犯罪证据,他不仅买通我身边的司机剪我的刹车线想置我于死地,而且还聚众吸毒,您不觉得他的名字很讽刺吗?”蒋明镜冷哼一声:“让他坐牢,我已经很客气了,若是这些放出去,他就不是坐几年牢这么简单了。”
对面的蒋老爷子把茶杯狠狠摔在桌上,茶水四溅,滚烫的茶水一小部分滴在了蒋明镜放在桌上的手上,可他并没有躲。
蒋老爷子还未开口便开始咳嗽起来,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带着埋怨的语气,对蒋明镜说:“明镜,你也真是的,毕竟是你亲弟弟,他有错在先,但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又没少掉一根毛,不过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放了他又怎样呢?何必这样气你爷爷。”
蒋明镜笑了笑:“倒不是发生在姑姑身上,姑姑这般大度,当初那男友跑了的时候,怎么不大度些一早就放手,后来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钱。”
“你!”蒋霓旌被他怼的说不出话,“哼!爸你别生气,他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蒋老爷子顺过气,带着怒意说:“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从小还有哮喘,牢里生活艰苦,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吗?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把你接回蒋家,你觉得你还有今天吗?”
蒋明镜问:“是蒋家良还是孙笑珊让您来求我的?”
蒋老爷子摇摇头:“是我自己,行了嘛?你恨透了你父亲和她,纵使他们千般不是,我也已经替他尽了养育你的责任,华良和蒋家上下现在哪件事不是由你做主?过年了,我年纪大了,也想过了子孙绕膝下的团圆年。”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说:“天不假年,是你母亲没福气,你若还对此执迷不悟,到头来吃苦的总归是你自己。”
蒋明镜听到这话,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茶杯,几近把它捏碎。
他的语气凉薄了几分,不带有一丝感情:“华良也好蒋家也好,他们做不了主是他们没能力,若他们能接管,我也落得清闲,让贤给他们。”
蒋老爷子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当初接他回来实在是儿子女儿都不争气,另一个孙子又太小,而蒋明镜早独自在英国撑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在剑桥成为佼佼者,他看得出来,即便没有回来,将来他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他当时便决定弃父留子,为蒋家和华良博一个未来,可谁曾想当初忠诚的小犬竟是只狼崽,长大后并不是来报恩的,他有着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看他的时候如同摄人心魄,怕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