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岩一笑，“就我这双眼，你们学着去吧！他那样的小痞子，越是遇上这样的事，更要风流快活一番才对。如今撂两句狠话走了，不是怕了是什么？打归打、骂归骂，英雄逞完了，还得了口不错的牲口，不滚还等什么？”

“老大，”一个管事名唤郭一汤的凑了过来，“既然如此，这钱财，不如……”

“呸！”文岩又气又笑，“我说你个丑鬼，这么多年都白混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懂不懂？那公冶楼虽说大面儿上垮了，暗地里还有多少散碎势力潜伏运作，你知道么你？就连四爷都不敢碰那荤腥，你……哎哟，滚，滚一边儿去！”

翌日一早，文岩不敢怠慢，照那无虎所说包裹好散碎银钱自然忘不了自己从中抽头其实已被其他老鬼盗损了多次，但都没敢多拿，着实费力变化了一番，随后乔装改扮，通过一条秘密小路来到公冶楼最不起眼的一处门房，自称是双双的亲戚，来送衣物。

各处门房自然早已换成调查组的人，得知消息后立即上报。竺嵩已事先对此作过交代，于是按计行事由桑公前往收了包裹，随即将文岩就地抓捕。其实早在前日傍晚，官差便已将老场房暗暗包围，那些提前溜之大吉的掌柜、管事，甚至掮客、酒客，均已落网。

竺嵩掂了掂那大包裹，掷于地面，与东方朔相视一笑，“师父，看来你我的演技，倒还可以瞒过几只老鬼。”

“那是自然。徒儿，这包破烂衣服，不难拆吧？”

竺嵩笑道：“这等宵小，还能是什么高手？”说罢随手一挥，银钱恢复本相。

三大渠道全都有所斩获，按理说已可以给公冶楼定罪，但竺嵩他们深知，以公冶楼的庞大势力，所查到的不过是其罪证的一小部分。偏偏就在当夜，黄石公来访，转达天帝旨意，说人间长安有一件重案要查，公冶楼一案可暂时结案。

竺嵩自然不悦，推说此案系鬼帝所托，需待请示鬼帝之后再行定夺。

转天一早，竺嵩正与东方朔商议，听说无缺来了。竺嵩迎出，见无缺、无龙俱在，依然皆是那般沉稳冷峻、不卑不亢，只是穿着比平日更显华贵，却仍不失清雅。

“参见上神。不知上神休息得可好？我等那日承听上神教诲，相谈甚觉投机。故而今日斗胆，想请上神屈尊游园，不知尊意如何？”

“好啊！呃……可否带家师同往？”

“当然可以。上神，这园子位于公冶楼外，可以乘坐骑前往，不过倒也不远。”

无缺兄弟引领竺嵩、东方朔前往楼外园林。竺嵩换乘轻便的胖飞，东方朔乘肚皮，特准无缺兄弟各乘自己的坐骑一青一白两匹高头大马。

四人缓缓而行，一路上谈笑风生，聊了些鬼界、禄马城及如今商界的见闻，很快来到目的地。这是一扇隐于街市之中的大门，上书“静安园”三字，粉墙黛瓦，高树掩映，让竺嵩重又忆起洛阳弛园……

“哎呀！”东方朔故作滑稽，“徒儿你看，这大门顶额竟是一对鹿茸！”

“欸，师父差矣，那乃是一双龙角之形。妙，高人隐秀，理应有此峥嵘啊……”

无缺和无龙下了马，无龙道：“小可拙劣胡为，让上神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