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还在沾沾自喜,觉得邰不凡肯定为她出了气。
她脚步轻快地出了门,打算去找景沐。
路上,她扬起笑容朝着弟子们打招呼。
可他们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匆忙离去。
她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正巧她看见邰不凡也朝着景沐的院子走去。
丁渔不再想别的,抬脚跟在了他身后。
“那个人是你带回来的?”
听到邰不凡的话,丁渔要推开院门的动作一顿。
景沐叹了口气:“她不是那个人,她叫黎清,现在是我们的小师妹。”
丁渔脸色一沉,看来景沐已经慢慢接受她了。
决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眸中闪过暗色,转身离去。
邰不凡想起那张与黎清别无二致的脸,还有那句她曾说过的话,心中烦躁:“跟她长得一样就算了,她居然也叫黎清,难道你就不怀疑……”
“师弟!”
景沐皱着眉打断了他的猜测,对上他的眼睛。
“当年黎清死在苍炎林,尸首是我们亲手埋葬的,怎会有假?”
“真的只是巧合吗……”邰不凡轻声呢喃。
景沐目光落在长亭上,抬手抚过冰冷的剑身。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曾与他并肩取剑的天才少女,已经死去。
埋葬在幽幽密林之中。
“她也是先天剑骨,”景沐忽略邰不凡震惊的视线,“所以,别再想着去找她麻烦了。”
失去一个先天剑骨,对宗门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他们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苍穹之下,峰顶风景秀丽,暮光斜照大地,让人心生向往。
若是看不到丁渔,黎清会更高兴。
“我听说师父叫你去找他。”
她语气肯定,没给黎清回答的机会。
黎清黛眉微挑,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丁渔将耳边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和她八分像的侧脸,慢条斯理道:“你应该不知为何师父会答应你做他徒弟吧?”
她自顾自地坐在她身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师父有一个女儿,一年前死了,你跟她长得很像。”
黎清轻点杯沿,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丁渔笑意敛去,五指握紧了茶杯。
黎清瞥了眼她的手,抬手撑起下巴,扬起笑容:“你是想说我若是没这张脸,就做不了他徒弟?”
“当然……”
“可是,”黎清打断她要说的话,轻飘飘,“若是你没有你这张脸,不管是师父还是师兄,都不会注意到一个天赋差劲的——”
她指腹沾上茶水,在桌面轻滑,补上了后两个字。
“——废物。”
啪嚓!
丁渔手中的茶杯被捏碎,血染红了指尖,她却恍若不知,只不过看向黎清的眼神愈发幽深。
黎清缓缓起身,朝着她凑近,几乎是在她耳边轻吐:“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宠爱?”
说罢,她扫了眼丁渔僵直的背影,心情不错的离去。
丁渔抬起指尖,任由血珠滑落。
一句呢喃恍若咒语般低沉吐出。
“你以为我这一年来,只是讨好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