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小姨好。”
“哎,小李同学来的正是时候,快来帮我们拍张照。”
童香君招招手,李昭应声过去,接过相机。
等童梦放好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时,三个人就等她一个人了。
“我来啦!”
年轻的笑脸,宠溺的表情,骄傲的姿态。
这台相机拍下这一年里,三人的第一张合照。
李昭低头看着屏幕,心想:真好啊,童梦拥有好多我想要的幸福。
进入中伏末期,省城里忽然开始接连下雨,没有晴天。
在北方,尤其是东北,一双袜子需要晾一天才能干实在是少见。
童梦感觉自己都快要长毛发霉了,每天一睁眼就是阴天加下雨,晚上一闭眼就是电闪加雷鸣。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童梦瘫倒在地板上,一声哀嚎。
叶雨婷在她旁边喘着粗气,“累死了,这么湿热的天气里练功,简直就是折磨。”
练功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一身细密的汗好像雨天里的蜘蛛网,粘在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再过几天吧,我听天气预报说还得下好几天呢。”
李昭走过来,看着两人满头大汗的模样,问道:“要不要吃雪糕?”
“要!”
俩人异口同声,李昭笑着点点头,“行吧,我去买。”
童梦努力爬起来,“婷婷,再起来练一会儿吧,马上就是全省比赛了。”
叶雨婷好像一坨橡皮泥,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朝童梦伸出两只手。
“啊,老天奶,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能结束啊!”
童梦将叶雨婷拽起来,“再熬一阵,等咱们毕了业就好了。”
叶雨婷撇撇嘴,“你怎么跟我爸一样?等毕了业就好了,等工作了就好了,等退休了就好了,等死了就......”
“呸呸呸!”童梦紧忙打断叶雨婷的话,“说什么晦气话呢,一点儿也不吉利。”
“反正,等咱们有钱了,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了,那时候就不累了。”
童梦笃定地说道。
叶雨婷扭头看向童梦的脸,良久,她突然噗嗤一乐,但又有些羡慕地说:“梦梦,你总是有一种天真的纯粹。”
那天下午,三人在练功房里练到晚上。
直到教学楼的灯一盏一盏熄灭,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
“我爸晚上来接我,你们俩和我一起回去呗!”
叶雨婷招招手,示意童梦和李昭跟她走。
童梦揉揉酸痛的肌肉,果断同意了,“谢谢婷婷,你真好。”
三个人一上车,叶爸爸就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梦梦和小昭来了啊。”
童梦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不是很喜欢听叶爸爸说话。
她心里会有一种......被毒蛇高高在上地窥伺打量的感觉。
反正就是很不舒服。
后来,童梦见过无数个类似的中年男人以后,她才明白过来——但凡是有点儿小权利,有点儿小钱的中年男人都会这样。
他们认为自己是掌管“生杀予夺”的上帝,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可以支配别人人生的“懂哥儿”。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龌龊与肮脏,他们觉得自己是“玩弄权利的人”,并对那套物欲横流、心照不宣的下流“潜规则”和“人情世故”进行维护和辩论。
实则,他们只是被爱男的世界“宠爱”的,站在风口上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