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模仿者永远不可能超越开创者,后来人总是低人一等的。
最后,这是原创剧本,童梦需要确保一件事——全场所有的目光只能看我,不需要想任何其他的事物或人。
因此,童梦只把卓别林的舞台布景和肢体动作纳入了参考列表之中。
童梦继续翻阅资料时发现了荒谬的一点:默剧演员大多数都是男性,功成名就者也多是男性。
虽然,世界上的其他领域看起来也是这样的。
但是,童梦心里知道,并不是女人们没有做出功绩。
是因为男人们不会书写女人的历史和成就。
他们的懦弱和自卑促使他们成为虚伪的、空中楼阁式的“胜利”的拥护者,可真相不会被凭空湮灭在滚滚红尘之中。
就比如可笑又愚蠢的“产翁制度”,即男子装成怀孕模样,模仿女人分娩和分娩过程中的疼痛。
诞下孩子后则窝在床上坐月子,试图哺乳,但真正诞下生命的女人却需要伺候男人。
出月子之后,男人会宣称孩子由自己诞下,与女人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关系。
可是,掩耳盗铃的人必会受到失败的“眷顾”。
毕竟,他们不能封死所有人的嘴。
此时,童梦看着拿在手上的碟片——封面是一张女人的侧脸,她眉目低垂,似有无尽哀愁。
这是阮玲玉。
她有超凡的能力与充满诱惑力的野心,她能把所有的角色都刻画得入木三分,犹如从纸上走出来了一般。
阮玲玉精湛的表演塑造了中国电影黄金年代的最佳默片之一,《神女》。
童梦不喜欢这部电影的剧本,那一看就是由男人写出来的,充满了雄性肮脏的意?淫。
但她确实被阮玲玉的演技折服了。
美妙动人,无可挑剔。
如果说童梦的表演功力是铂金,那阮玲玉一定是可以参加巅峰赛的大神。
童梦如痴如醉地沉浸在默片的海洋之中,一缕缕模模糊糊,仿若风一般的灵感也在她的脑海中穿行而过。
“梦梦,睡吧,很晚了。”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童香君见童梦的房门缝儿里透出灯光,便知晓她还没睡觉。
童梦恍恍惚惚中听见童香君的声音,这才发现眼下已是深夜。
“知道了,小姨,我现在就睡。”
人类的灯光被关闭,天空的月光落在屋子里。
如霜,如纱,如水。
小区里有一棵年月已久的树,澎湃的树冠遮住半边月亮。因为角度的原因,几丛细小的枝桠和月亮隐隐重叠,好似一架登月的阶梯。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童梦被月光牵引,朝着窗口的方向伸出手。
指尖落满星星点点,璀璨的光华映入童梦的瞳孔最深处。
她想:我应该是抓住那缕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