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剧痛!
久违的濒死的感觉。陈就想起了自己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还是上次。
四年前的那次伤,比这次还要重得多,就连拥有逆天自愈能力的陈就,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扛不过去。在那次大难不死后,他因祸得福,“觉醒”了透明能力。
“希望这次也能来点什么做补偿吧?”
不然太亏了。蜷缩在黑暗中的陈就悻悻地想着。
对疼痛的超乎寻常的耐受,让他断臂之后没有晕过去,他甚至第一时间变得警醒起来,佯装倒地后,他捡起白龙剑和自己的断臂,开启透明技能,遁了。
他已经知道,偷袭自己的是什么人。
但现在不是以牙还牙的时候。
对于复仇这件事,陈就有的是耐心。
而且有比较丰富的成功经验。
他忍着剧痛,明知道别人看不见自己,也尽量贴着建筑的阴影、在别人看不到的暗处中行走。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一处别人无法看见自己的密封环境,让自愈技能生效。
当机立断地掐灭了留在庄园之中的念头,陈就选择离开红石庄园,他相信,猎狐队那些人,在认为重创自己之后,一定会在庄园里继续搜查,另外,他也没忘记自己的那个就职任务,这个庄园里一直潜伏着一个强大的恶灵!
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念想。踉踉跄跄地,陈就出了庄园,沿着来时路,寻找一处栖身地。
距离红石庄园几公里的龙棘村。
刘卷卷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焦躁。
半小时前,猫娘就被窗外呜拉拉的风声给吵醒了。
猫类殉人的生理作息与人类很相似,但是对睡眠的需求大不相同,他们的睡眠通常很浅,可以很长时间不睡觉,即使缺乏睡眠,对身体的损害也远远低于人类。
刘卷卷想到几个小时前,自己带着六人组回到村里的情景,心中涌起温暖。贵人真是个好人、善人,他为了保护自己和阿爸,竟然把伴当交给自己,让他们跟着自己回到村子里来。她回想起,村子里的人看着六人组小声议论、指指点点的样子,又感到有些尴尬。
龙棘村是一个小村子,常住人口不足四百人,殉人和人类杂居,殉人少,人类多,但殉人久居于此,人类是后来才搬来的,村里管事的、说话算数的,都是殉人。在龙棘村,殉人和人类的关系还算是和睦,如果与一些封闭的遗民村落相比,更算是殉人人类和谐相处的典范了。
听阿爸说(他也是听他阿爸说的),龙棘村的这种殉人和人类的关系,才是最接近早年间、大炎时的殉人和人类相处的状态。那时候,殉人普遍分布在各个阶层里,与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人类对殉人的接受度很高,同时因为部分殉人与皇家的关系紧密,或者因为有些殉人家族世代从事着一些特殊的、危险的、重要的行业,所以殉人在地位上隐隐地要高过人类一些。
但是大炎覆灭后,几百年下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人心也变了,尤其是人类遗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旧时代文明的恩惠,自然也没有旧时代的丁点记忆,他们愚昧地敌视所有殉人,更有甚者,将殉人视为妖魔视为需要猎杀的邪物。相比而言,龙棘村的情况就好很多,这里的人类与殉人朝夕相处,许多抹黑殉人、妖魔化殉人的虚假传说,在他们看来无比可笑和幼稚。
所以当她带着六个人类回到村子里时,村民们的反应并没有太惊讶,他们只是对突然出现的六个生面孔感到有些好奇。一个邻居家的大婶甚至悄咪咪地、“不怀好意”地问她:相中了哪一个?害得她又羞又臊,一蹦上了自家屋顶,好一会才被叫下来。
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刘卷卷叹了口气,她克制着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只是翻了翻身。
她心念一动,进入梦网,编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