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阁中人数虽多,但此时却是一片安静。原来易院内那名白发老者与掌教有过一段争执。
一炷香之前·····
那白发老者先起身向林云枫一稽首道:掌教,趁着今日双院大能皆在,双院大会即将召开。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请掌教解惑。
林云枫向那老修亦是回礼,示意那老者但说无妨。
老者微微点头道:在下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却也明白那阴阳互补之理。先前我易院设立乾、坤、阴、阳四院。却不知掌教将坤院废除,又将那慕名而来的女子尽数送往凤凰昕院。长此以往,只怕我院内门下会难以安抚啊。
易院一众门下的表现,林云枫自是看在眼里,怎能不知老者所指之意?只说道:“本座自是知道此理,否则本座也不会在十年一度的六院会武之余又主张举办这一年一度的两院会武。真人莫要担忧,本院门下大多入门时间尚短,修为境界不足,抑制不住心境的波动也属正常。但真人须知,仙修之人若是一心追求这男欢女爱,长此以往,于修行中会埋下重大隐患。本座如此安排,自也是有道理的。”
如此说话,确实在礼节之中。不想那老者却不知礼让,竟出言不逊。一怒之下竟起身喝道;“掌教与许仙子亦是双盟之修,莫非期我等皆是孤家寡人不成?”
面对老者的无理,林云枫不仅不怒,反而更加有礼,说道:“真人,对云枫来说,您是前辈。本座虽是担任这掌教之位。但未免资历不足,正要仰仗诸位才是。但就此事而言,还望长老明白,本院虽是设有坤院,却始终难与凤凰书院女修教育治理。故而本座为了那些女子的前途才将她们尽数送往凤凰昕院。凤凰昕院毕竟传承了凤凰书院的基业。难不成我等为了院内男修的一己私欲却误了女修的前途不成?”
那林云枫见那老者脸上仍有怒色,又道:“本座将一众女子全部引入凤凰昕院也是为了促进两院发展。那仙修之人自是应一心向道,”
不等林云枫说完,那老者未用一丝真气,单手向身边桌子一拍桌子应声而碎。那仙修之人即使不用仙术,肉体的威能自也不是凡人能相比的。老者怒道: “那些大道理谁人不会说,我愿为了院内弟子,恳请掌教能够复兴坤院。圆我院内弟子请求。”
此老名为火云真人,最是脾气火爆。而此人最厌烦的便是那世间繁琐的礼教。故而此老无论对谁的态度都是随心而发,所有态度都是对事不对人。也只有这种不理世俗礼教的人才敢对掌教言语相向。
林云枫最知此老脾气,对此老的言语与无理也不生气,但当着众人的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林云枫既是沉默不语,又有谁还能出口。殿内一时寂静到针落地有声的地步。甚至连众人的呼吸声也能清晰地听见。
殿中右下五人之中中间那人一袭白衣,中年文士打扮,此刻正双眼紧闭,好似有一种泰山崩于天,我自岿然不动的感觉。那末首之人,瞧来不过十八九岁,此人环顾殿内众人一圈后,暗暗摇头。不知是因为场中不愉快而感到叹息,还是因自己无法缓解场内气氛而无奈。
而林云枫此时双目却早已向天外望去,而眉头却稍稍皱了皱。而那位中年文士的目光也向殿外瞧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向林云枫瞧去,嘴角微微张了张,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这时,许洁冲着火云真人微微一笑,颔首说道:真人话语中全是为了门下弟子着想,小女子深感钦佩真人一份爱护弟子之心。但我等仙修之人既承天地眷顾,又岂能辜负天地福缘,只顾自己不成?
火云真人见因自己而使得众人不悦,早已有后悔之心。但奈何虽知自己脾性,但又着实拉不下脸面。而此时又见许洁不仅不因自己所言而生怒,反而来打破这尴尬气氛,更使得火云真人惭愧不已。而此时的火云真人听到许洁的话语,只是点头而不语。
许洁见此,继续说道:“若我昕院一众门下全部并入易院,或许会将易院的整体实力提高。但天下之大,仅有易院又怎能照料到全部。如此一来,我等又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处?我等仙修之士若只顾自身修行,不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岂不妄受天地眷顾?”
那火云真人听许洁话语中已有些天地威慑,已是大惊失色。若刚才只是惭愧,此刻却已是惶恐了。思来自己话语中确实只为易院着想,不曾考虑过天下百姓。若那百姓不能受到修士庇护,只怕会五谷不顺,战火纷飞了。而火云真人更是连称不敢。
原来那天下修士,最惧天地。须知修士修行必是得天地恩准,若逆天而行,降下天劫,只怕多年修行毁于一旦。更别说绝了自己的长生之路,却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