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下五除二扒开老太太的上衣,露出胸腹,把她裤子的松紧也去掉了。
很好,没装起搏器,可以除颤。
江危把电极膏抹上,给老太太上除颤仪。除颤完毕,对方依旧没有明显反应。
于是,赶忙按照胸外按压的频率一边数,一面用掌根按压,“01,02,03,04,05……”,一直数到第三十下。
她体重轻,且力气小,要达到按压深度,必须把全身的重量都汇到掌根。
江危自己缓了一口气,让老太太的头微仰,再偏向一侧,确认口中没有异物,用工具把假牙取出来。
再用酒精棉片覆住她的嘴唇,鼓足了劲吹气两次。
重复了这些步骤五次,江危已经累到不行了。
陆佐伊把她换下来,道:“五个循环刚好两分钟,让我来。”
又是五个循环,老太太终于有了恢复意识的迹象。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可以结束胸外按压,她们要轮流做心肺复苏,直到老太太被按醒,或是恢复呼吸和脉搏为止。
好在,陆佐伊又做了十组,老太太终于悠悠转醒。
“咳咳,咳咳咳……”
对方已经恢复意识,但现在还开不了口。
情急之下,她们也不知道刚刚的步骤有没有问题。
陆佐伊两人见到人睁眼,不约而同地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江危轻轻把她的衣服合起来,宽慰道:“方奶奶,没事了。一会儿我们把你送去医院。”
她们打了120,至于能不能来就不可强求。
方老太太今日终得消灾解厄。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顺利开到楼下,一队穿得严严实实的医护人员鱼贯而出,有序地上楼施救。
薛素问接收到情况,已经打电话让物业跟电网通了气,紧急让电梯通上电,又做了简单的检修。
否则又是爬楼梯又是抬担架,得累趴了吧。
她们也提前拆了电梯门前的防盗网,回头再安回去。
江危和陆佐伊陪方老太太去医院,后续再安排对方的住院事宜。
医院一二楼都被冰封,急诊、挂号、中药房这些房间已经不能用。市政派来的凿冰队吭哧吭哧地凿——至少要把密封的药物和贵重的仪器弄出来。
患者和医生都得往楼上涌,现在整个院内人满为患。冻伤的占大多数,然而他们能被送来救治,已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医生护士穿着厚重的大衣,从外观上看着和患者一般无二。人人一脸菜色,全都行色匆匆,只能通过他们之间的谈话和暴躁程度判断医患分别。
医务人员比警务还要忙。
三班倒、睡医院是常态,好些医生护士从寒潮降临起,就没再回过家。
方老太太经过检查,已无大碍。
医生的交代十分简洁明了,“没事了 注意保暖。我建议不要再住家里了,去跟市政申请安置点吧。”
家里只有她一个年俞七十的老人,这次能被捞回来,已经是神仙保佑。
医院的病房早就爆满,不可能收留她这个轻症患者,留院查看也只是空占位置,不如把床位让给那些重症的。
江危和陆佐伊对视一眼,决定先把老太太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