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剥生魂……就像是在人意识清醒的时候剥人皮一样,那该有多疼啊……
“我离开,不是因为厌烦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当时冥界异动,我和江北城向来不和,又因为这件事情,我需要足够的时候去查清楚来龙去脉,才忽视了你。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我们两个永远也别想安生。”他拿着那枚魂印,重新系在了他的脖子上。余方朔此时也冷静了不少,但他仍旧有些无法相信江泽月的话,真的太荒唐了。
“可是,既然是江北城和我奶奶商量好的,现在为什么又要杀我?难道你刚才说的事,是在我死了之后,才能生效的?”
“不是,他想要你的命,只是因为我。他冥帝的位子坐的已经够久了,按照冥府的规矩,冥王成婚,王妃是名正言顺的,冥帝就要把代表权利的鬼令交出来,我就是所有人都公认的储君。冥帝手无实权,就会被架空。但你知道,我这个父亲,有些看不惯我这个儿子,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
“我储君的位置一旦确立,江北城就不能对我造成威胁了,同时他也不能用别的办法废除我,除非他想成为他人口中的昏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婚成不了。”
“但他不和和我正面杠,所以就盯上了你,想用你牵制我。”所以他和江泽月重逢的时候,他就装出一副满不在乎,戏弄自己的样子,就是为了应付江北城的眼线。
余方朔突然觉得自己好冤枉,莫名其妙被自己的家人出卖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沦为他们争权夺位的工具。其实,他真的很想告诉他们父子俩,真的不用太把他当回事,当个透明人,也不会影响你们龙虎相斗的。
他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啊……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服从会死,不服从也会死,就看哪个死的更快是吗?”江泽月没有说话。
余槡到底还在外面干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坑在等他往里跳?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许明一和戚小小的死是我的疏忽,但是我真的尽力了。”江泽月像是彻底从乱石里挣扎着爬了出来,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睛:“我说句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是真心地。”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没有任何目的。我是恨余槡,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不耻江北城耍阴招诡计,也看不上余槡阴谋算计。但是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不是在为我开罪,我知道我害你不浅。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相信我,我一定能保护好你的。”他朝自己伸出一只手,好像是在邀请他进入自己的阵营。
他刚才说那句喜欢的时候,余方朔有一瞬间是不信的,但他赤忱的眼神,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小时候。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喜欢自己也是真的。又也许,他还是在骗自己,牵着自己往他设计好的圈套走去。
但是想起自己现在孤立无援,他又很期望,江泽月没有骗他。要是再相信他一次呢,再一次被骗他还能放下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能再骗我了。再骗我,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余方朔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期待和没有散开的情愫,是这些年积攒下来,没有消失过的爱意。只是他已经摔过一次跤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真的,不骗你。”江泽月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笑,温暖如初阳,再也不是带着嘲讽和狠意。余方朔眼眶一热,抓住那只手,用力扑进了他的怀里。
有时候,信仰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他们的出生不一样,遭遇也不一样,但在这一刻,他们却意外的成了一样受蒙骗,冷落的人。余方朔不愿意相信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在把他当做一个要送出去的物件在抚养,江泽月从小受惯了父亲的冷眼相待,也早就接受了不被爱的现实。如今,他们就像身处在悬崖峭壁上的两株植物,风急雨淋,就紧紧依靠在一起,给对方肩膀。
酒吧里的死亡人数,据最后的统计,多达一百人。余方朔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焦如无头苍蝇,当时他也跟着进去了,警察在调查过之后,一定会找到这儿来,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告诉警察,其实是一只鬼杀了他们?那他很有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即便命是保住了,可如果他不能给警方一个准确的答复,他也会被当做杀人犯,最后枪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