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书院。
诗词集会结束,龚老连同两位老夫子刚要返回各自的居所。
“龚老,余老,孙老。”
余夫子便在后面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低垂着脑袋的学生。
龚老停下脚步,好奇打量了余夫子身旁的学生一眼。问道:“余兄,这名学生是?”
“这名学生名叫孙休,他知道《鹊桥仙》的作者是谁?”
余夫子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三老震惊到了,愣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过来好一会,反应过来的孙老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余夫子点了点头。
“孙休,你来说清楚!”
那名叫孙休的学生于是将事情的整个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鹊桥仙》这篇词出现在衡山书院诗词集会不是偶然的,余夫子之前手上多出来的稿纸,正是孙休趁乱送上台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要破坏诗词集会,而是受人之托。原来三日前,孙休曾去城里购置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在路上他碰到了一个腰间系有一把剑的黑袍青年。
黑袍青年将一张稿纸递给了孙休,稿纸上写的正是这首《鹊桥仙》。
黑袍青年要他想办法在这届衡山书院诗词集会上把《鹊桥仙》公布出来,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银子作为答谢。
孙休禁不起一百两银子报酬的诱惑,决定接受黑袍青年的委托。他是个秀才,诗词鉴赏能力还是不错的,通读了一遍《鹊桥仙》,震惊之余,当场便认定是上佳之作,一旦在诗词集会上出现肯定会大放异彩。他不是没有生过将其据为己有的心思,可想一想就放弃了。一来,黑袍青年腰间系剑,多半是个厉害的剑客,一旦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二来,这首词太过惊艳,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写不出来,多半会遭来大量的质疑,若是解释不清怕会身败名裂。
他本计划在第一轮直接默写出来交上去,可惜以“秋”为题的限制让他临时做了一首诗,心里有鬼的他发挥失常,只获得了一个中等,两个中下等的评分,连前二十名都未进去。
看着到手的银子打了水漂,孙休心有不甘,又将主意打到了进入前二十名的学生身上。他事先在稿纸上偷偷默写好,藏在衣袖中。又选定了一个有过数面之缘的钱姓同窗,声称手上有一新词佳作,能保证他进入第三轮。谁知这钱姓同窗生性正直,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坚持用自己的诗作参赛。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孙休彻底泄了气,等到了第三轮,他直接选择了放弃。可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让他绝望的内心再起波澜,他趁着台下混乱,台上的余夫子愣神的功夫,偷偷的跑上去把事先写好的稿纸塞到了对方手里。
果然当余夫子看到稿纸上的《鹊桥仙》时,当场给到了龚老手中,后来发生的一切如他计划中的一样。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委托,为何事后要找到老夫坦白。"余夫子不解的问道。
“稿纸上是我的笔迹,夫子只要稍加对照便能认出来!"
"我担心东窗事发之后会受到书院惩罚。”
孙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道出了自首的缘由。他着急完成黑袍青年的委托,没考虑到稿纸上的笔迹会暴露身份。等他意识到不对,想去偷偷的拿回来,却发现余夫子已经想到了用笔迹寻找作者的办法,正召集所有的夫子对照学生的笔迹。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找到了余夫子,坦白了自己在诗词集会上所做的一切。于是便有了,余夫子拉着他追赶三老的一幕。
龚老神情严肃的听完整个事件的始末,半响未发一言。孙休的所作所为充其量是贪念作祟,个人私德有亏,对书院来说算不上什么大错,小施惩戒即可。他始终对《鹊桥仙》作者的真实身份抱有期待。
“你小子说了半天,《鹊桥仙》的作者身份却半句不提,敢情是在消遣老夫吗?”钟老夫子的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指着孙休劈头盖脸的骂道。
“钟。。钟老我。。”孙休被骂得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钟老头你先到旁边消消气,我来问话。”孙老夫子把气头上的钟老拉倒了一旁。
“你叫孙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