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起来,细雨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宋瑞白默然片刻,等她在心里头哈哈笑完,这才冷眼瞥了一眼被扒得只剩亵裤的刘泽沐,继而目光淡淡看向她,你确定?
司青瑶别的不说,脸皮厚度绝对是一流的,在末日抢了其他势力的货物后,依然可以一脸友善地将货物重新高价卖回给对方。
至于对方会不会背地里诅咒憎恨她,司青瑶是丝毫不在意,反正只要不要当面招惹她就行。
诶,谁让她家大业大的,只能劫恶济善,赚点辛苦钱来养家糊口呢。
此时的她也是丝毫不见心虚,反而是一脸义正词严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这不是担心他会偷藏暗器吗?咳,小公子,你觉得我们怎么处理这个心肠歹毒的家伙比较好呢?
这个家伙家里是什么情况?要是我们不小心伤害了他,我们能够逃得出官府或者他家里人的追捕吗?”
见小女鬼嘴上说着“伤害”两个字,手上握着的匕首却下意识地对准了刘泽沐的心脏位置,心肠又冷又硬,宋瑞白俊眸犀利幽深,这样表里不一的女子,他平生也是第一次见!
眼前这个口软心硬的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也不可能是那个恶贯满盈的司青瑶,因为她跟司青瑶的气质、为人处事、乃至说话方式都截然不同。
她跟司青瑶真的是不一样,司青瑶也能为了私心杀人,但她绝对做不到像她这样,仿佛杀鱼一样平淡地杀一个人,她生前该不会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吧?
盯着眼前这个气质看似温和,实际冷硬疏离的女子,宋瑞白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
一切的走向都跟他所经历的过去都相差极大,曾经被打断腿的他被无情地留在了破庙里自生自灭,而得罪了刘泽沐的司青瑶比他伤得还重,也指望不上。
可现在,顶着司青瑶身子的女子却挟持了刘泽沐,然后带着他乘着马车顺利地逃离了破庙。
地府判官为了惩罚他,施展仙法让过去重现,他能够理解,但为了惩罚他,让过去改变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程度,他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而他即使身体再差,神智再迷糊,也不可能凭空臆想出一个如此心口不一的女子来。
想到这,宋瑞白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呼吸也重了半分,眼底闪过一丝微薄的希冀。
或许,或许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么仙法施展的幻境,也不是他病糊涂的出现的幻觉,而是真实的?
可是,人生重来一次这种神奇的事情,真的有可能会发生在他这种罪恶滔天的人身上吗?
突然,轰隆隆一阵雷声猛地响起,宋瑞白猛地从猜测中回过神来。
看着车厢外绵密的细雨,再想起他那个荒谬至极的猜测,宋瑞白乌黑的眼眸直直地锁住她,突然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闻言,司青瑶顿时一怔,没想到他沉默大半天,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竟是这么古怪的问题。
不过,他的声音还怪好听。
司青瑶很快反应过来,不由目光带着丝丝怜悯地看向宋瑞白,他这是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吗?
【小黑子这是遭受的打击太大,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吗?不慌,我有独特的安慰方式!】
听到这,宋瑞白淡淡地抬眸看向她,更残酷的事情,他都经历过,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他只是不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罢了。
不过,他倒是有一丝丝的好奇,她所谓的独特的安慰方式到底是什么。
下一息,只见司青瑶手握匕首,快狠准地将鸭公嗓四肢的手筋脚筋给猛地挑断,手法丝毫不见生疏。
期间,刘泽沐被剧痛惊醒过几次,可每次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下一息就又被司青瑶无情地用手刀砍晕过去。
想了想,她又用匕首往刘泽沐脸上划了一个大大的×。
【小黑子脸上一道血痕,鸭公嗓脸上就必须拥有两道血痕,做人绝对不能输。啊,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做完一切,司青瑶这才淡定地扯过车厢里的抹布拭擦着匕首上的血迹,指着在昏迷中紧紧皱着眉头的刘泽沐,认真道:
“你觉得他的惨叫声够真实吗?我觉得挺真实的。如果你还觉得不够真实的话,要不然我唤醒他,让他再惨叫几声给你听听?”
刘泽沐: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昏迷中的刘泽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抽搐了几下,瞧着极为可怜。
见鸭公嗓被挑断筋的地方不断地溢出鲜血,脸上更是糊了一脸血,司青瑶嫌弃地将手上擦完匕首的抹布扔在他脸上遮盖,脸上则是继续温和地劝说道:
“小公子,如果你实在伤心难过,你就看看这位刘公子,他可比你惨多了。
你的断腿毁容还能治,但他被挑断了肌腱,这辈子都只能做个废人了。”
昏迷中的刘泽沐:我真的是谢谢你!
司青瑶下手十分狠,将刘泽沐四肢的肌腱是彻底地挑断,哪怕他能够在八个小时内找到名医接上,也绝对不够之前利索。
宋瑞白神色微愣,所以,她独特的安慰方式就是让始作俑者变得比他更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