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有着别人看来很好的家庭背景,父亲是市里的主要领导。苏易并不讳言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直接或间接地借助了父亲的影响,但苏易的经历却并非一帆风顺。
对童年,苏易用灰色来描述。
在没有亮色的记忆中,苏易不会忘记,为了省钱而学剃头的母亲在自己的头上制造出的梯田让同学们嘲笑了一个星期;也不会忘记身为县长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工作安置和母亲吵了一架:那是一份肉联厂招屠夫的招工表!那时,苏易觉得父亲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名声竟然将自己塞进一个谁都不愿去的单位。自己的那些同学,那些副县长,局长的儿子女儿,哪个不是进了县级机关。 母亲将那张招工表撕了,父亲也没再坚持。
苏易报考了技校并以高于录取线三分的成绩挤进校门。
技校有生活费,苏易开始自食其力。当时,父亲调到榕市任副市长,苏易便以为是父亲怕影响自己的升迁才拿回了那张招工表。
毕业后,通过父亲一个部下的关系,苏易被分配到了工具研究所。父亲的本意或许是让儿子免去挣工时的压力,没想到在那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苏易感到了深深的自卑。
不到一年,苏易背着父亲办了停薪留职,决定下海挣钱,也有和父亲较劲的意思。
靠借来的五千元钱,苏易开了一家面馆。
又当老板又当小工,结婚还不到一年的邱玫下了班也来面馆帮忙。打烊后数着那一大把块票,夫妻俩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凄凉。
半个月后,父亲还是知道了苏易开面馆的事,近半个月的吵闹父亲终于让步。但一句“就算你做得再好也只是个卖面的。老板也要看是什么样的老板!”
苏易知道父亲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而他自己也绝不是想卖一辈子的面。
半年的辛苦让苏易有了差不多两万元的积蓄,这在当时,可以买一套单位的福利房了。
苏易当时很想买一辆微型货车,那种车苏易去看过几次,当时还没有4S店,在榕市汽车城,那款车的车价是一万二千多。
“苏易,你真就准备开一辈子面馆?”邱玫在又一次和苏易去汽车城看车后问。
“这面馆也挺不错啊。这才半年,我们就挣了一台车。”苏易有点不明白一直以来几乎无条件支持自己的邱玫为什么这么问。
“要不,现在你去学个专业。去大学脱产学习。现在大学都有那种脱产的成人培训。可以拿文凭的那种。”邱玫看着苏易认真地说。
“脱产培训?那面馆怎么办?”邱玫可是还有工作,下班来帮帮忙还可以,真要让邱玫一个人打理面馆,既没那个时间,苏易也不忍心。开了半年的面馆,苏易自己知道打理一个面馆有多辛苦。
“把面馆盘出去,加上手里的钱,应该能凑够两年的学费。”邱玫说。
“你怎么知道是两年而不是三个月或者半年?”苏易有点奇怪,怎么邱玫就这么说出了两年的时间,邱玫刚说的时候,苏易还以为是三个月或者半年。
“我找人了解过,那种三个月或者半年的没有文凭,而且,也不是系统的学习。”
邱玫见苏易没说话,又说:“车我们先不买了。我的工资能给一半给你做生活费。剩下的一半……”邱玫没有说,她已经怀孕了,而且,她准备要这个孩子。
“你了解的是哪个学校?”苏易知道邱玫,既然说得这么肯定,那一定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