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因为宝玉童子试一次考过,如今成功进学,接连庆祝了几天,老太太这几天高兴的不得了,天天把宝玉留在身边,愈发溺爱。
宝玉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回到自己小院中,才有时间好好想想这段时间的事情,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如今自己算是初步有了一个身份,虽然年纪小,但是顶着神童的头衔,内有老太太护着,贾家之内,无人敢欺压。对外,自己是王子腾的亲外甥,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弟,这样身份,即使在京城脚下,也算是高衙内一般的人物。
以这样的条件,宝玉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什么危机。再加上宝玉如今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做个富贵闲人,风花雪月,过完这一世,不知道能让多少人羡慕。
想到这里,宝玉忍不住嘴角上翘,脸上漏出笑容来。
“什么事情在这里偷笑?”袭人从外面进来,“一会儿子不见,我猜你就跑回来了,可是放不下某人?”
“可是老太太喊我过去?”宝玉答应道。
“不是,是我看到你悄悄的回来,怕没人伺候,这才过来。怎么没见那人?”袭人打量一番,春华、秋芳二姐妹都不在。
“我那里知道,你天天疑心太多,他们如何比的过你。”袭人听了宝玉的话,脸色微微一红,“怎么比不得,人家还是官宦小姐,识文断字,我如何比得上。”
“俗语有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的好我心里清楚。”
“说的好听,只怕见了那秋芳,就把我们忘了。”袭人笑道。
“好啦,别说那些了。前段日子我怎么听说琏二哥和琏二嫂子吵架来着,是什么原因?”
“还不是因为琏二爷又在外面吃花酒,被二奶奶抓到了。二奶奶那样的人儿,再加上她王家势力,琏二爷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太太数落了一顿,琏二哥不敢和太太顶罪,只拿二奶奶出气,两人因此吵了一架。”
“原来是这样。琏二哥也真是,既然已经成家,还在外面胡乱吃花酒,就是对二嫂子的不尊重,就是对二嫂子的不尊重。二嫂子那样的人物,倒是有些委屈她了。”
“谁说不是呢。这件事情老太太也知道了,还劝了二奶奶几句。说年轻的爷们哪有不偷腥,就跟那没吃饱的猫一样,见到那鱼儿,立马就走不动了。”
“怎么,老太太还向着琏二哥?”宝玉惊奇道。
“这怎么算是向着琏二哥,说起来二奶奶倒是和珠大奶奶有点像。”宝玉急忙问哪里像,袭人道,“这原来不是我们下人能议论的,不过既然爷想知道,我就告诉爷吧,不过爷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宝玉急忙答应。
“原来珠大爷进了学,大奶奶当时又没有怀上兰哥儿,太太便又赏赐了两个屋里人,珠大奶奶心中不满,一直闹别扭,后来不知怎么得,大爷就病了,等大爷一去,奶奶就把太太赏赐的两个屋里人放出去了。因为这事,太太心里一直有些不喜呢,连着兰哥儿都受了牵连。”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见母亲和兰哥儿不是太亲热。”
两人正聊着闲话,就见秋芳进的屋来,见袭人宝玉正低头轻语,转身就要出去。宝玉看到,又喊了回来。
“你去哪了,怎么一直不见你。”原来王夫人不喜春华、秋芳姐妹出生,虽然把二人放在宝玉房中,却不允许她们过多和外面接触,只在宝玉房内听用。这几天宝玉一直在老太太房中,只留下她们姐妹并几个小丫鬟看家。
“去院子里面走了走,看看。”秋芳应道。
“也是,这几天委屈你了。等我有机会再和母亲说说,叫你和袭人她们一般,不然岂不是跟住牢一般。”
“那倒不必,我们姐妹也不是不知感恩之人,能有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今日除了担忧老娘外,别无所求。”
“你们的事情我自然放在心上,只是问遍那得月楼,竟然无一人知道老娘下落,如今只有再找线索,重新打听了。”
“公子有这番心意,我们姐妹也就感激不尽了。”傅秋芳矮腰一拜。
“如今我已经中了秀才,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恩科靠举人了,本来以我现在的水平,是万万考不上的。不过我想先去试试,积累些经验。听说你家家学渊源,不知可有什么建议?”宝玉问道。
“家学渊源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要我说,公子还是不必过分心急。以公子的背景,做一个富贵闲人不好吗?”傅秋芳淡淡说道。
“你这人说的好没道理,既然知道二爷的背景,就该明白我们家二爷和你家不同。二爷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偏偏要多嘴。”袭人不满道。
“秋芳也是一番好意。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官场险恶,我心里清楚的很。正所谓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可是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就算我想过一世富贵闲人的生活,上天未必肯让我平平安安。我的意思也不是多么想要做官,只是依了那自强不息的天意,不想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此番老成之言,从贾宝玉一个孩童嘴里说出,让傅秋芳、袭人二人都十分惊讶,傅秋芳本来以为贾宝玉孩童心性,只想着出风头,争强好胜,谁知道他竟然心如明镜一般。细细揣摩一番,觉得宝玉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由心中对宝玉纨绔子弟的形象有了改观。